院子里有十来个孩子,小的有四五岁,大一些的有十二三岁,里面还有四五个小姑娘。他们正喊着整齐的号子,在跟着一个教头练功。

而薛景睿,则在一旁盯着,若是哪个孩子动作不到位,他就会走过去,亲自上手纠正指点。

薛景睿此时全没有了平时的冷硬模样,教起孩子来十分有耐心,若是哪个孩子动作格外标准,或者练得格外卖力,薛景睿还会朝他笑一笑,伸出大拇指夸奖他一番。

林婉棠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唤过来旁边的一个婆子,问:“这些孩子都是哪儿来的啊?”

婆子叹了口气:“大少奶奶,他们都是孤儿。”

林婉棠心里一震,不由得又看向那些孩子们,他们居然都是孤儿?

婆子接着说:“他们的爹,大都是将军手下的兵。他们啊,有的是爹战死以后,娘改嫁了,有的娘也没有了。将军心善,就把他们接来,管着他们,还教他们功夫。”

此时,孩子们开始洗手准备吃早饭了。

两个婆子抬了一大筐包子,放在院子里头的大桌子上。

两个小厮抬了一个大木桶,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林婉棠走过去看,发现木桶里头是黏糊糊、热腾腾、香喷喷的小米粥。

桌子上还放了大约二十个煮鸡蛋。

薛景睿刚刚洗了手和脸,走过来,对林婉棠说:“今日与孩子们一同吃。”

林婉棠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胆大的孩子过来,站在林婉棠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林婉棠朝她笑了笑。

小姑娘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说:“你好漂亮啊,你是我们将军爹爹的老婆吗?”

林婉棠疑惑:“将军爹爹?”

小姑娘指了指薛景睿:“他就是我们的将军爹爹啊。我们的爹没有了,将军爹爹说,以后他就是我们的爹。”

原来如此!

林婉棠点了点头:“嗯,我是他的老婆。”寻常百姓爱说讨老婆,林婉棠第一次这样说自己,心里有一种异样的羞涩。

小姑娘兴奋地喊:“你们过来!她说她是将军爹爹的老婆!”

孩子们手里拿着包子、鸡蛋,顾不得再吃,都围了过来。

一个孩子喊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叫她娘亲啊?”

“她不是娘亲,我的娘亲走了,不要我了。”

“你傻啊!爹爹的老婆,不就是娘亲吗?”

“那就是我们新的娘亲!”

几个小一些的孩子居然真的管林婉棠叫起了娘亲。

林婉棠羞得俏脸微红,但是,她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目光,想到他们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就甜甜地应了起来。

大点的孩子看到美丽的将军夫人,有些害羞,不敢上前。

薛景睿虎着脸,喊了一声:“赶紧吃,谁吃得最慢,一会儿绕着院子跑五圈!”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回去吃饭了。

林婉棠松了一口气,净了净手,拿起一个大包子,坐在了薛景睿身边。

包子是白菜猪肉馅儿的,味道不错。

林婉棠想,昨晚他们深夜才到,灶房食材什么都已经备好了,来不及临时作假,想来孩子们平时的早饭也是这样。

两人在庄子里住了两日。

林婉棠很受孩子们喜欢,与孩子们相处,让她过得轻松惬意。

准备回侯府的时候,林婉棠颇有些恋恋不舍。

有几个孩子哭了,林婉棠答应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他们,他们才又欢呼雀跃起来。

林婉棠一回到瑾兰院,谷良就来向她回禀了。

“大少奶奶,琥珀爹同村有个人,叫牛老三,俩人一直一块儿给人盖房子。牛老三最近突然出手阔绰了起来,奴才就去查了查,果然,牛老三跟李壮接触过。”

林婉棠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李壮是薛景和的贴身小厮!

薛景和!

薛景和居然敢害她身边的人!

林婉棠忍住恨意,吩咐道:“偷偷拿了那个牛老三,审问审问他。”

谷良点头:“奴才马上就去办。”

不过一天功夫,谷良那边就有了结果。

林婉棠便让人叫上琥珀,只说是去庄子上让她挑选夫婿。

到了庄子上,林婉棠坐在院子里喝茶,让琥珀站在她旁边。

谷良亲自带上来几个小厮。

林婉棠含笑说:“谷管事说,你们几个差事都办得好,让我亲自赏你们。你们挨个说说自己在哪里当差。”

看上哪个了?

左边第一个小厮长得人高马大,模样却很忠厚,说起话来有些害羞:“奴才叫王塔,在油坊里头当差,如今管着修油夯。”

林婉棠赞许地点头:“嗯,好好干!干好了以后在油坊当个管事,还能拿分红银子,也能置庄子置地。”

其他小厮也都挨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