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把林宏盛这个茅坑里的硬石头给挪走了,抬举我们的人接管吏部,掌管内阁,五殿下成为太子指日可待!”

薛景和愣了片刻,颤抖着声音问:“你们……你们想让我帮你们除去我的岳父?!”

曹杨嘿嘿笑道:“是啊!你的岳父贵为内阁首辅,吏部尚书,你看他可曾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他不曾!”

“他不仅不为你求情,还请求皇上秉公处置,不必因为他而顾忌什么。关于你的案子的奏折,林首辅都避嫌,连看都不看,交由其他大人处置了。”

薛景和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阴冷。

曹杨趁机又说:“你指望不上你的岳父,要想脱罪,只有归附五殿下。除掉你的岳父,五殿下的人必然会救你出去。”

薛景和明显被说动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岳父……林宏盛为官一向谨慎,我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把柄。”

曹杨笑道:“我们手里有一击即中的罪证。只是,我们不适合出面检举,你的身份最合适不过了。你检举揭发林宏盛附逆太子,将功赎罪,五殿下为你在陛下面前求情,你不仅不会获刑,或许还能高升。”

斩草除根

薛景和低头想了片刻,便说:“我做!”

曹杨笑了起来:“你不愧是进士出身,果然识时务!你稍等等,明日我就让人把林宏盛附逆太子的罪证给你送来。”

薛景和点头:“曹公公,我一定把事情办妥。求五殿下早日救我出去!”

曹公公安抚了薛景和几句,便离开了牢房。

薛景和颓然坐到了稻草之上,他活动之时,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薛景和想到了林宏盛。

林宏盛总是叮嘱他,让他不要参与皇子们夺嫡。

薛景和笃定,尽管林宏盛是太子太傅,但是,林宏盛自己不可能附逆太子。就连太子有没有谋反,都是不可说之事。

五皇子和曹杨一定是在诬赖林宏盛。

薛景和心知肚明。

可是,他更知道,林宏盛注重官声,为人耿直古板,不可能为了他而徇私舞弊上下奔走。

他被林婉棠逼着苦读,好不容易考中进士,他不想沦为阶下囚!

薛景和查看了查看渗出血的伤口,咬牙下定了决心:“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岂能有妇人之仁?!”

此时,狱卒带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过来。

薛景和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来人将斗篷的帽子拿掉,薛景和才发现,居然是林婉棠。

林婉棠看到薛景和衣裳上一道一道的鞭痕,显得很是难过。

狱卒小声说道:“薛夫人,您尽量长话短说。”

林婉棠又塞给狱卒一个荷包,狱卒恭敬地退到远处,替他们望着风。

林婉棠走到牢房边,含泪唤道:“夫君。”

薛景和心中五味杂陈,哑声道:“你怎么来了这种肮脏的地方?”

林婉棠道:“我使了不少银子,才托人带我进来见你一面。”

薛景和依旧坐着,低头道:“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打紧?”

只是见一面而已,又不能救他出去。

林婉棠着急说道:“夫君,你不要灰心。我把我的嫁妆、侯府这两年积攒下来的银钱都拿来填亏空了,虽说不能全填补上,倒也不差太多。想来朝廷会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薛景和闷头不吭声。

林婉棠又道:“我想,朝廷最多判你流放,如果遇到大赦,你就可以回京了。你总归是进士出身,将来找个书院当夫子,也很不错。”

薛景和突然想起了林婉棠陪着他读书的那些日日夜夜。

旁的夫人闲时听戏、打叶子牌消遣,林婉棠却总是拿着一本书,在书房里守着他。

有时候,他心猿意马,想出去玩,抬头见林婉棠专心致志地看书,他想想,若是说出来,林婉棠必然要像老夫子一般念叨他半天。

罢了,还是接着读书吧。

那时候,他烦透了林婉棠。

后来,金榜题名,他着实有些感谢林婉棠,然而,林婉棠后来还是拘束着他,不让他随心所欲地享乐,他就又恨上了林婉棠。

扪心自问,林宏盛也帮了他很多。

如今,他就要让林家被卷进谋逆案了。

薛景和愧疚地看向林婉棠。

林婉棠显然理解错了,强颜笑道:“夫君不用因为花了家里这么多银子难过,你若能浪子回头,这些银子就算没有白花,将来我们还能挣回来。”

薛景和忍不住问道:“棠儿,我将来若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林婉棠愣了愣,严肃地说:“过去的事,我已经决定原谅你了。但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将来你若再这样执迷不悔,任性妄为,我怕是不能再跟你一起走下去了。”

薛景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