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寿星切莫找砒霜吃。」

毛毛看着她笑,「你真是天下至清闲的准新娘子。」

「我运气好,公寓及装修全有人包办,又不挑剔请什么人吃什么菜穿什么礼服,自然轻鬆。」

「是应该像你这样,船到桥头自然直。」

承欢笑笑。

毛咏欣想起来,「辛老先生回来没有?」

承欢摇摇头,「仍在欧洲。」

「老先生恁地好兴緻。」

「他并不老。」

「已经娶儿媳妇了。」

「他仍要生活呀。」承欢微微笑。

那是人家的事,与她无关,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她一早已决定绝不多管闲事。

那天自沙滩回去,承欢耳畔仍有沙沙浪声,她有点遗憾,辛家亮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在晨曦风中与之踏在浪花中拥吻的男伴。

可是,希望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电话铃响。

「承欢?我爸在法国尼斯心臟病发入院急救,此刻已脱离危险期,明早起程飞返家中。」

承欢啊地一声,生怕有人怪她头脚欠佳。

「幸亏没有生命危险。」

「不,」辛家亮声音充满疑惑,「不只那样简单。」

「你慢慢说。」

东窗事发了。

「他入院之事,由一位年轻女士通知我们。」

承欢不语。

「那位女士,自称是他朋友,名字叫朱宝翘。」

一定是那晚承欢见过的美貌女郎。

「这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承欢立即否认。

「你当然不会知道,可是母亲与我都大感蹊跷。」

「也许,只是……同伴。」

「怎么样的同伴?」

承欢不语。

「多久的同伴?」

承欢不敢搭腔。

「她声音充满焦虑忧愁,你想想,她是什么人?」

当然只有一个答案。

「承欢,她是他的情人。」

承欢虽然早已知情,此刻听到由辛家亮拆穿,还是十分吃惊,啊地一声。

「母亲心情坏透了。」

「可要我陪她?」

「不用,家丽已经在这里。」

紧要关头,麦承欢始终是个外人,这也是正确的,她与辛家亮,尚未举行婚礼。

辛家亮说:「承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有空吗,我们在新居见。」

承欢愕然,问她?她一点意见也无,也不打算说些什么。

她同辛伯伯辛伯母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

想到这里,承欢不禁羞愧。就这样,她便打算嫁人辛家。

「承欢,承欢?」

她如大梦初醒,「我这就去新屋等你。」

她比他早到,发觉电话已经装好,铃声响,是辛家亮打来,「我隔一会儿就到。」

又过了半小时,承欢坐在客厅沉思,对面人家正在露台上吃水果,有说有笑,十分热闹,承欢渴望回父母家去,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狗窝。

这时,辛家亮到了。

他脸色凝重,像是大难临头的样子。

承欢心中暗暗可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辛伯母反应激烈是在意料之中,辛家亮则不必如此。

「承欢,我觉得难为情。」

承欢问:「事情已经证实了吗?」

「家丽四处去打探过,原来不少亲友都知道此事。」

「什么?」

辛家亮嘆口气,「尤其是在公司做事的四叔,他说那位朱小姐时时出现,与父亲已有三年交往。」

承欢有点发獃,比她与辛家的渊源还久。

「父亲竞骗了我们这样长的一段日子。」

承欢忽然道:「不是骗,是瞒。」

「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听就知道辛氏姐弟完全站在母亲那一边。

「他大病尚未痊癒,自然是接他回家休养。」

「就那样?」

承欢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你想当场审问父亲,如他不悔过认错,即将他逐出家门?」

辛家亮愣住。

「他是一家之主,这些年来,相信辛家一直由他掌权,你别太天真,以为抓到他痛脚,可以左右摆布他,他肯定胸有成竹。」

说太多了,这根本不像麦承欢。

可是这一番话点醒了辛家亮,他犹如头顶被人浇了一盆冰水,跌坐沙发里,喃喃道:「惨,爸没有遗嘱,母亲名下财产并不多。」

承欢啼笑皆非,没想到未婚夫会在此刻想到财产分配问题。

可是这其中也有悲凉意味,明明是他承继的产业,现在要他与人瓜分,辛家亮如何压得下这口气。

「我要回去劝母亲切勿吵闹,承欢,谢谢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