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轻点了下。

他小心地掀开床头柜,把收放在盒内的对戒拿了出来,一指套在自己手上,另一指,套在她手上。然後,举起她的手,亲吻那枚钻戒,贪恋地搂着她,赖床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舍地起床更衣,离开宅邸。

今天接到消息,说是战事即将开启,国家已经设了警戒线,立即派兵到前线支援,陆风被派到了南边,开始没日没夜的作战及守备。

战火从北边蔓延至南边,空袭警报的声音从没停过,面对伤亡人数的惨状,陆风立刻下达的指令调兵支援,为了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宅邸,为了他的承诺,他绝不能战si沙场。直到国家签了协议书,中止战火蔓延,一个月的时间也过去了。

撤退的军队通通进了军用医院进行治疗,除了陆风。

他带着几名身上只带点轻伤的士兵,坐上军用车火速赶回宅邸,却见到因空袭而被炸弹炸毁的残骸,连唯一能出入的大门,也被大面积的石墙和梁柱挤压得面目全非,只剩破碎的玻璃窗口,形成一个小洞,能让人钻入。

陆风想也不想,立刻冲到玻璃窗前,对着身後的士兵下达指令,尽可能找一个更大的入口突破,把伤患带出来,自己则钻入这个小小的洞口,也不管玻璃碎片扎进他的r0u里划破他的伤口流出鲜血,仍执意地往里钻,艰难地爬进室内。

「刘香──」

陆风在倒塌的房子内寻找她的身影,四处奔走,来回转了几圈,踏过满地的石块,越过交错着倒在一块的梁柱,然後在底下发现了她。

陆风冲了过去,让她的上半身靠紧自己,转头朝外喊:「在这!」

是血……她的周围全是血……

陆风用颤抖的手,轻轻触碰失去意识的她:「刘香、刘香……」

「拜托你醒一醒,刘香……」

「刘香?」

她的身t冷得不像话,陆风抱紧她,试图用t内的温度唤醒她。

「刘香──」

再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时,几乎失温的她,终於动了动眼皮,在他的视线里醒了过来。

可下一秒她的眉头皱在一块,轻声地说:「好痛……」

「没事的,等我们从这出去之後,我马上找人医治你,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陆风忍住情绪,努力安抚她,现在士兵们也到了,只要把这些笨重的石块搬开,她就能轻松点了,之後再到医院治疗。

不管是要花上几年的复健,他都会陪着她,他相信她会好的,前几次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你再等等,再忍一下,再一下下就好了。」

陆风见她的手动了动立刻握住,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然後──

她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

再陆风愣神的瞬间,她把手从他手里ch0u出,将手心里的绒布盒递给他。

「这个……」

陆风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他送给她的戒指。

她说:「可以……帮我戴上吗?」

这是她第一次求他,第一次用如此虚弱到快听不见的声音求他。

陆风颤抖着手,将戒指套进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然後看着她把手贴上他的手,十指紧扣。

「谢谢……」

这是她第二次向他道谢,但陆风的眼里早已布满泪水。

之後他抱着她回到军用车上,越过被炸毁的道路,绕过一条条崎岖的路线,终於抵达了医院。

陆风的呼x1声、心跳声、还有因为过度着急,而在奔跑中急速上升的t温,都没让他察觉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感官,听不见也看不见,碰不到也说不了,最重要的是……她没了呼x1,也没了t温。

直到陆风呆呆地站在医生面前,脑中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请节哀。」

陆风像被赏了一个巴掌,低头看着失温的身t,接受了事实。

老天还是带走她了,因为他对她做了太多错事,仅仅一个命根本不够换回她的x命。

陆风终於明白她失去陈家人的茫然、悲伤从何而来,老天只用她一个人的si,告诉他,这些年来她是以什麽样的心情过活,陈家人si後她又是如何从深沉的悲痛中醒来。

而他,没有资格,去介入她该有的幸福。

战事平息後,家家户户回到自己的家园,重新振作,把满地的废墟扫净,迎接新的开始。

而陆风,却停留在过去,一切照着si後的程序走,为她守夜,上香,跪拜,一直到出殡前,他都冷静地应对。

等到抬棺的人来了,陆风走向前,见了她最後一面。

知道她要走了,她走了之後就不会再回来了。

那一刻,他再也承受不住的跪了下来,抱着木棺痛哭。

像是要把眼泪全流乾似的,陆风流下的泪水和哭声从没间断过,悲伤到彷佛下了场暴雨,连她离开的时候,陆风还要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着目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