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看着面前的照片,傻笑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小鹤老师,我是江语乔。”

沈鹤自然不会回答,向苒却闭上眼,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扭头和江语乔说:“我妈妈说她记得你,你小时候天天迟到。”

“嘿嘿。”江语乔配合她演,“我小时候是赖床大王。”

“只有小时候吗?”

“当然啦。”江语乔言之凿凿,“只有小孩子才赖床。”

她们对视,眼睛弯成月牙,向苒拿出纸巾擦掉碑上的灰,像是往常一样和沈鹤说了许久的话。

最近的经历实在太有趣,她迫不及待要和妈妈说。

天色擦黑,她们才慢慢往家走,下了公交车忽然下起雨,两个人手拉着手狂奔,还是变成落汤鸡,距离环栾城还有一段距离,向苒只好先带江语乔回家,沈柳开门被吓了一跳,忙前忙后找来干净衣服,又用厚毯子把两个人裹住,忙推她们去洗澡。

怎么洗,一起洗?

怪雨太大,江语乔的脑子里全是水。

向苒推她一把,塞给她一条干净毛巾:“快去。”

江语乔回过神,自然不肯:“你先去。”

向苒还要和她争,江语乔堵住她的话:“你家东西我不熟悉,洗得慢,我先去你要等很久,听我的,还是你先去。”

她推向苒进浴室,沈柳端来一杯滚热的感冒药。

秋雨刺骨,江语乔全身都湿透了,端着杯子止不住地抖,灌完药总算好一些,向苒约莫只洗了五分钟便慌忙关掉水,江语乔手里的杯子还热着,她已经推开门,来拽她的手腕。

卫生间里全是甜腻的香气,奶香、花香和一些类似蜂蜜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味道。

湿热的水汽紧紧包裹住江语乔,她的衣服是湿的,衣服外的毯子也是湿的,沉甸甸黏糊糊地裹在身上,走动时,牵扯着腰背、肩颈、手臂,再往下,向苒拉着她的手。

她在介绍,这一瓶是什么,那一瓶是什么,如果要开热水往哪边转,现在是四十五度,可以洗半小时。

狭小的空间约莫只有五平米,她拉着她,她紧跟在她身后。

许是因为喝了药,江语乔的身体是灼热的,蒸腾的水汽灌进呼吸,于是灼热的温度似乎更高了些。

她上前一步,跟紧向苒。

每说一句话,就跟得更紧一些。

直到她转过身,她们理所当然地脚尖对脚尖。

然后是鼻尖对鼻尖。

向苒眨眨眼,睫毛划过江语乔的脸。

对视便要接吻大概也是庸俗的情侣方式。

如此潮湿的环境里,人仍旧会觉得口干舌燥,待得越久,症状越明显。

沈柳忽然敲门,江语乔兔子一样跳开,全身僵硬地背过脸,手忙脚乱地把瓶瓶罐罐摆成一排,强迫护发素和洗面奶上军训。

沈柳递来一条毛巾:“来,用这个,新的,我们单位新发的,欸,水热吗,烧到多少度了?”

向苒扑哧扑哧笑,接过毛巾盖在江语乔头上,故意揉了揉她的头。

江语乔穿走向苒一套衣服,牛仔裤,棉外套和一件长毛毛衣。向苒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打开衣柜,各色毛衣排成一排。最近天气凉,她来学校陪江语乔上课,总是穿得毛茸茸的,像是一只暖呼呼的小兽。

江语乔总忍不住抱她,脑袋去埋她的颈窝。

柔软的毛衣让她想起这些,她赖着不肯还回去,第二日回校时仍旧穿在身上,向苒道:“那你买下来。”

江语乔耍无赖:“要钱没有。”

“那你有什么?”

自然是有一些庸俗的情侣方式。

下车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们磨磨蹭蹭,不肯回宿舍,躲去学校电影院看电影,最后一排只有她们两个,前排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咳嗽声,喝水声,有老师在楼梯边值班,她们躲在黑暗中接吻,像是偷情。

屏幕上是一部老片,《时空恋旅人》,ti一次又一次穿越时空,一次又一次与arry相遇。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在穿越时空。

“你说,那张明信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向苒仍在好奇。

“不知道。”江语乔想了想,“或许,除了生死以外,还有一些不可更改的命运。”

“什么命运?”

她扭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回到世界末日那年的窗边。

她们一起看过烟花,也一起看了电影。

江语乔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相遇的命运。”

2018-2017(1)

庆演出刚好定在11月7号, 11月3号,周六,向苒冒着违纪被抓的风险夜不归宿, 晚自习排练结束偷溜出来, 拉着江语乔在街上闲逛,倒也没什么特殊原因, 只是听说今晚会下雪,这一年的初雪。

天气渐冷, 向苒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