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出尘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要对少座动手,便一阵心悸,仿佛在十殿阎罗面前过了一遭。

幸好,姬昊天没有怪罪自己。

看到姬昊天等人离开后,穆中鹤急忙说道:

“四爷,咱们已经是相识多年的故交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恭敬,可他现在已经走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可以吗!”

“嘭!”

厉出尘一脚踹了上去,接着沉声暗骂:“你要找死不要带上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句话,一旦宣扬出去,不仅会让你的家人性命不保,就连我厉家都会遭受波及,甚至覆灭!”

“啊?”

穆中鹤已经彻底懵了,他压根想不明白,为什么姬昊天会让厉出尘如此避讳。

厉出尘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随后做了个深呼吸,看着身旁的两名护卫:

“刚刚姬家二爷说穆中鹤手伸的太长,拖出去,断他两掌。”

“四爷!不要啊!”

穆中鹤被厉家护卫按住后,开始不住挣扎:

“我与您交好多年,献金更是无数,您不能如此对我啊!”

“只是丢掉双手,至少留下了一条命,今日事,只能怪你愚蠢至极,不开眼惹了连我都开罪不起的人。”

厉出尘看着穆中鹤神采全无的双眼,微微摆手:

“拖出去吧。”

穆中鹤闻言,身子当即瘫软,他知道,自己今天没救了。

一场精心谋划的夺权之争。

一败涂地。

……

云亭酒店门前。

穆离自从跟姬昊天离开宴会,仍旧还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没想到在自己看来犹如刀山火海一般的夺位之争,居然被姬昊天这般轻描淡写的就给解决了,不仅如此,就连云州六阀之一的厉家人,也对姬昊天如神人一般尊敬。

一念至此,穆离还是忍不住问道:

“昊天哥哥,消失的这十年,你究竟都在干些什么?”

姬昊天沉默片刻:

“生存。”

穆离听见这个凄凉的回答,不禁有些心疼:

“整整十年,只是生存吗?”

“一个人,过着孤独且没有色彩的生活,除了每天重复的噩梦,别无他物,或许,这只能称之为生存吧。”

姬昊天言语洒脱:

“如果真说有什么信念值得我坚持下去,或许就是我记得当年种种,心心念念想着今朝归来罢了。”

听见姬昊天的回答,穆离也就没再多问,她本就是上层社会出身,自然知道一个家族或个人的攀爬,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或许姬昊天走到今天,真的只是运气好了有一些,至于厉家人会向他低头,也无非是因为姬昊天手中有什么厉家人的把柄罢了,于是话锋一转:

“昊天哥哥,今天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父亲当年苦心经营的穆氏集团,恐怕也要在今日易手他人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灵前跟父亲交代。”

穆离说着,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自从父亲开之后,我还没有去他的灵前祭奠过,因为我怕看见他的墓碑,我的一切坚强都会变得土崩瓦解,现在我已经守住了穆氏集团,终于有颜面去面对他了。”

“走吧,我陪你去看穆伯伯。”

姬昊天点点头:

“穆伯伯与我父亲是故交挚友,又对我母亲和小妹颇多照顾,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祭奠一番。”

穆离听闻此言,美眸中充满了浓浓依赖和感激:

“谢谢。”

姬昊天清浅一笑,接过温可人手中的披风,为穆离挡住了凛冽冬风。

……

浮云遮月,繁星闪烁。

云州城郊的穆家私人墓园。

赵必安与温可人在远处矗立,姬昊天与穆离缓缓走向半山处的穆中绵坟冢。

穆离将一束鲜花放在了穆中绵的墓前,缓缓跪下,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声音哽咽:

“父亲,离儿来看你了!”

一句话出口,穆离数日紧绷的情绪终于失控,开始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穆氏集团的选举,已经尘埃落定了,在昊天哥哥的帮助下,我已经当选了集团的总裁,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继承您的遗志,将穆氏集团发扬光大,恢复昔日荣光!如果您在天有灵,也请您一定要保佑穆氏集团能够顺风顺水,昊天哥哥可以大仇得报!”

“穆伯伯,请您放心,如今昊天已经回到了云州,我不会再让离儿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姬昊天蹲下腰,轻轻拂去了碑上的浮尘:

“当年我姬家被奸人陷害,满门三十余口丧命于贼人之手,并且被暴尸荒野,是您不顾压力,为姬家修建了墓园,还一直接济我母亲和妹妹,昊天无以为报,定当竭力护离儿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