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是谁?”

揽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柳南絮啧了一声,扬声开口:“刺史府来人!”

大门缓缓打开,出现的却不是太子妃,而是一个壮硕的男人,揽月惊讶开口:“云林?”

男人瞪大眼睛,激动地刚想开口又急忙住嘴,身后的女人听出揽月声音,一把推开男人,红着眼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月儿、真的是你!”

揽月也湿了眼眶,男人赶紧让开身子:“先进来再说。”

柳南絮懂事地站在门口没跟上去:“你们进去说话,我在这儿守着。”

揽月点头:“谢谢。”

门一关上,男人连忙跪下磕头:“属下参见公主!”

云林原本是皇兄身边的贴身侍卫,几年前外出任务时宣称丧命,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保护太子妃。

太子妃一把抱住揽月,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月儿,你可终于来了!”

揽月也闭目泪流满面,缓缓跪在太子妃面前,愧疚地低下头:“皇嫂,您打我吧,是我把皇兄害死了!”

太子妃哭着蹲在地上扶住她,悲痛地摇头:“我都知道了,此事你虽有错,可真正该怨怪的是崔家跟三皇子,他们才是害死夫君的罪魁祸首!

你皇兄生前那样疼你,是你皇兄跟父皇为了保护你,没把朝局变化和真相告诉你,才让你受了仇人蒙蔽,快起来吧。”

这时,屋里突然跑出一个小男孩:“母亲,你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揽月止住眼泪抬头看向男孩,虽然才六七岁的年纪,但已经颇具皇兄的影子,普通的打扮也遮掩不住其龙章凤姿、气质卓然,揽月起身慢慢走向男孩,颤抖着声音问:“这是皇兄的孩子?”

太子妃擦着眼泪点头:“他叫昌鸣岐,是你皇兄起的名字。”

“鸣岐、鸣岐……”揽月红着眼睛呢喃:“是好名字。”

太子妃又赶紧对小男孩说道:“鸣岐,这是娘经常跟你说的姑姑。”

昌鸣岐抬起头:“你就是姑姑?”

揽月点头,蹲下身半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想摸摸他,举到半空却又不敢落下,生怕一切都是一场梦,她的皇兄有儿子了,江山有后了!

还是昌鸣岐主动拉住揽月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期待的问:“姑姑,是父亲让你来的吗?”

揽月紧着嗓子问道:“你见过你的父亲?”

昌鸣岐有些失落:“父亲来过几次,不过我从前年开始就没见过父亲了,父亲答应今年会给我和娘带京城的糕点,可是他失信了。”

揽月忍不住落泪,轻轻将昌鸣岐抱进怀里紧紧搂住:“你父亲没有失信,是姑姑的错!”

昌鸣岐摇头,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不是姑姑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一定会为我父亲报仇的!”

太子妃看着二人抱在一起,又忍不住捂着嘴悲痛地哭起来,从得知太子死后她就一直忍着眼泪,哪怕心里每天都疼的刀割似的,可她硬是忍着没落过泪,终于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发泄的蹲在地上呜呜痛苦起来!

昌鸣岐走过去抱住她安慰:“娘,您别伤心,我不会让爹白死的,我也不会放过那些恶人的!”

三人抱头痛哭了一阵,情绪才终于慢慢平稳下来,揽月这才问道:“我之前喝的酒,是皇嫂酿制的?”

太子妃点头:“我知道你一定能喝出来,在得知你来岭南后,我就在你出现的地方卖了几次酒,我知道昌恕和崔瑨在派人追杀你,不敢贸然跟你相认,只能借酒给你传信把你引过来。”

揽月懊悔不已:“是我太大意了,竟然好几次都错过了皇嫂传递的信息。”

太子妃问:“麻烦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是云暮背叛了,都怪我没有提早发现,若不是他亲自送信,皇兄也不至于上当……”

太子妃叹了口气,抱里面怀里的儿子:“不能怪你,崔家树大根深,早从多年前就心怀不轨,暗中培养了不知多少人,根本防不胜防,要不是迫不得已,你皇兄跟父皇是绝舍不得将这些烦心之事告诉你,更不会舍得让你以身犯险来岭南,我们实在是别无选择了,父皇的身体也等不了了。”

揽月倒吸口气,嗓音发紧:“父皇身体怎么了?”

太子妃说道:“父皇早就被崔瑨悄悄下了毒,虽然找了大夫解毒,但发现时为时已晚,所以一直都只能压制,没办法根除,尤其是你皇兄离世后对父皇打击太大,京城来信说父皇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脑袋轰隆一声,揽月脸色瞬间惨白,去遭雷击般呆在原地,木然摇着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苍白的呢喃着:“不可能、我离京时还好好的、父皇怎么会中毒,皇兄才刚去世,父皇不会抛下舍得我们的……”

太子妃落泪道:“是真的,要不是局势实在危急,父皇也舍不得派出你来岭南亲自接鸣岐回宫,如今岭南已经不安全,只有公布鸣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