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光一看。

碧云凉冷骊龙睡,拾得遗珠月下归。

是他私下题赠给皇甫南的诗。

“城里搜了吗?”他问旁人。

“监门卫说,咱们刚出城,有另一拨人拿着南衙的令牌,也说是去追南蛮,他们就没有仔细查验。”想到要去御前回话,众人脸上都无奈至极,“今天陛下要出明德门为鸿胪卿送行,什么也做不了了。”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皇甫佶心想,好狡猾的阿普笃慕。

宝殿披香(二十四)

门口刚一有响动,罗帷就“唰”地被扯开了,皇甫南一夜没合眼,双目仍炯炯有神,“是阿兄回来了吗?” “不是……”红芍张开嘴,又迟疑了。 和郑家的婚事昨天在御前透了风,皇甫夫人干脆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了,新裁的细绢堆在窗前,才打的簪钗也用同心匣盛了来,皇甫南被催促着,绣了半朵芙蓉,也放在案上,旁边的兔毫黑釉瓶里,插着八娘子送的一支丹桂。 绿岫急得要跳脚了,忙跑到榻前,“是三郎,蜀王府的三郎,” 她紧紧扣住皇甫南的十指,心头通通跳,“三郎请你去崇济寺,夫人不知道,去吧,娘子!” 自从言官重提段平案被皇帝申饬之后,李灵钧跟皇甫府就疏淡了,连皇甫达奚也绝口不提蜀王府。这个名字陡然在耳边响起来,简直有点陌生,皇甫南脸色淡了,“不去。” “天不亮就来传了话,这会说不准人还在等着。”绿岫睁大了眼睛,她也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激动得脸孔发红,“兴许,三郎会借这个机会求陛下开恩,把娘子嫁给他!” 皇甫南笑了,“你在做梦?” 绿岫讪讪地,“看在三郎亲自下水捉鱼的份上……” 墙里跳进了“野猫”,鱼池已经跑空了。皇甫南还挂心着皇甫佶的去向,没精打采地起身,从黑釉瓶里拿出丹桂,在手上转了转,她看着外头嗒嗒滴水的屋檐。 临行时天公不作美,所有人的心里大概都不畅快。 “去吧,把话说开了也好。”绿岫还在不甘心地怂恿,“今天陛下带着满朝的人出明德门送鸿胪卿,万一三郎为等你去迟了……” “绿岫在房里守着,红芍再去打听打听,阿兄到底去哪了。”皇甫南把没绣完的芙蓉扔下,梳了丫髻,穿白衫青裙,手里一把碧油伞。 “娘子,你要去崇济寺?”绿岫追出来,压着嗓门问。 皇甫南用手指在唇边比了比,踩在湿漉漉的青石砖上。那把碧油伞被撑开了,像朵莲叶,沿着院墙到了角门,倏忽不见了。 崇济寺的大雄宝殿上,皇帝要赐给西番的金刚经被移进了金匣,等着护送佛宝的十名北衙禁卫们在庑房里吃茶闲聊。 李灵钧背靠香案,伸长腿坐在蒲团上,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

门口刚一有响动,罗帷就“唰”地被扯开了,皇甫南一夜没合眼,双目仍炯炯有神,“是阿兄回来了吗?”

“不是……”红芍张开嘴,又迟疑了。

和郑家的婚事昨天在御前透了风,皇甫夫人干脆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了,新裁的细绢堆在窗前,才打的簪钗也用同心匣盛了来,皇甫南被催促着,绣了半朵芙蓉,也放在案上,旁边的兔毫黑釉瓶里,插着八娘子送的一支丹桂。

绿岫急得要跳脚了,忙跑到榻前,“是三郎,蜀王府的三郎,” 她紧紧扣住皇甫南的十指,心头通通跳,“三郎请你去崇济寺,夫人不知道,去吧,娘子!”

自从言官重提段平案被皇帝申饬之后,李灵钧跟皇甫府就疏淡了,连皇甫达奚也绝口不提蜀王府。这个名字陡然在耳边响起来,简直有点陌生,皇甫南脸色淡了,“不去。”

“天不亮就来传了话,这会说不准人还在等着。”绿岫睁大了眼睛,她也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激动得脸孔发红,“兴许,三郎会借这个机会求陛下开恩,把娘子嫁给他!”

皇甫南笑了,“你在做梦?”

绿岫讪讪地,“看在三郎亲自下水捉鱼的份上……”

墙里跳进了“野猫”,鱼池已经跑空了。皇甫南还挂心着皇甫佶的去向,没精打采地起身,从黑釉瓶里拿出丹桂,在手上转了转,她看着外头嗒嗒滴水的屋檐。

临行时天公不作美,所有人的心里大概都不畅快。

“去吧,把话说开了也好。”绿岫还在不甘心地怂恿,“今天陛下带着满朝的人出明德门送鸿胪卿,万一三郎为等你去迟了……”

“绿岫在房里守着,红芍再去打听打听,阿兄到底去哪了。”皇甫南把没绣完的芙蓉扔下,梳了丫髻,穿白衫青裙,手里一把碧油伞。

“娘子,你要去崇济寺?”绿岫追出来,压着嗓门问。

皇甫南用手指在唇边比了比,踩在湿漉漉的青石砖上。那把碧油伞被撑开了,像朵莲叶,沿着院墙到了角门,倏忽不见了。

崇济寺的大雄宝殿上,皇帝要赐给西番的金刚经被移进了金匣,等着护送佛宝的十名北衙禁卫们在庑房里吃茶闲聊。

李灵钧背靠香案,伸长腿坐在蒲团上,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

昨天皇帝加恩,封他为东阳郡王,李灵钧也换上了五章冕服,配有紫绶、水苍玉,金银镂的革囊和佩剑被解下来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