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莫。”她顿了顿,“她在西岭遇到了皇甫佶,可以回长安当公主了。”

阿普淡淡地说:“阿苏养了一条毒蛇。”因为阿苏的缘故,他恨上了阿依莫,压根不想提到这个女人。但皇甫佶的名字让他皱了眉,“你碰到了皇甫佶?”

“木呷差点落到他手里。”阿姹犹豫着说,“后来他把我们放了。”

阿普掀起一边嘴角,他心知肚明,但是不说破。对李灵钧是轻蔑,而皇甫佶则让他警惕。把手头的弓抄起来,阿普一边上弦,说:“反正下回我不会放过他。”他冷冷地将阿姹一瞥,“在长安时,他可没有对我手下留情。”

阿姹辩解道:“我没有说什么呀……”

“嘘。”阿普轻声道,“你看。”他努了努嘴,阿姹看见城墙的暗影里,有人攀着绳子,正默默地往城下缒。阿普起身,搭弦放箭,那人惨叫了一声,摔到地上。巡逻的爨兵应声追了出去。是漏网之鱼的汉兵,想要趁夜逃出城。

“这些汉人真是贼心不死。”阿普不满地哼了一声,两人在城垛上张望,那逃兵腿上中了箭,被绑回了城,阿普把阿姹拉到身边,把弓箭递到她手上。

这可不是小时候玩过的小黄杨弓,阿姹说:“我拉不动。”

“咬牙。”阿普握住阿姹的手,帮她把弓弦绷得紧紧的,箭簇对准了夜幕,那里复归平静,一点人声也没有,“下回遇到逃跑的人,要射腿,贪心的人,得对准他的心口才行。”阿普一放手,箭簇把夜空撕裂了,惊飞了一群林梢里的鸟。爨兵们警觉地赶过来,又茫然地离去。

阿普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汉人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姹女妆成(十三)

弄栋城奇异得风平浪静,没有被援军围城,也没有残兵来偷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座城被爨人夺了,云南太守丧了命,朝廷里骚动起来,奏疏一窝蜂地涌到了御前,痛斥韦康元徇私,对张芒查见死不救,事后又隐瞒不报,贻误了战机。街头巷尾都嚷嚷着要把他治罪,再派兵进击群蛮。 韦康元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也给这一通口水喷得险些招架不住,抱怨道:“和施浪家结亲这馊主意,还不是东阳郡王的意思?施浪家倒戈了,我白惹的一身骚,东阳郡王倒躲得干净,在御前一句话也不提?” 幕僚微笑道:“天家原本就无情,使君还在冀望什么?剑南西川是东阳郡王和使君共同辖治,一山不容二虎,如果陛下真有意要立东阳郡王,使君你还要小心了。” 韦康元沉吟道:“依你看,陛下现在对于弄栋, 是什么意思?” “弄栋城,原本就是群蛮聚集,极难辖制,强行夺回来,也像鸡肋一样。打或不打,都在两可之间,对陛下而言,也就是面子上的事。何况,何况现在新朝甫立,一众的藩王、节镇们都还虎视眈眈,不是用兵的好时机呀。” 韦康元缓缓点头:“这个时机……谁说蛮人空有蛮勇,没有心机?” “乌蛮,不过疥癣之疾而已。肘腋之祸,在萧墙内。使君还是受些委屈,保全陛下的体面要紧。” 韦康元整了衣冠,在庭院里面北跪拜,洒了好一番眼泪,在案前提笔,称道:乌爨谋夺弄栋时,臣身在蕃南,未能察觉,以至失了城池,折了守将,痛之晚矣,惟求能够戴功立罪。但时值秋高马肥,农忙已过,番兵常在无忧、老翁城一带滋扰,要是贸然调兵到乌爨,又怕顾此失彼,被西番乘隙而入。战或不战,还请陛下英明裁决。 这一封奏疏呈上去后,朝廷并没有立即下诏,随着正旦朝贺新帝,满朝封赏,一件原本群情激愤的事,就这么含含糊糊地混过去了。 达惹到了云南王府。她这一向来的勤了,政事厅的羽仪卫也不拦,达惹看见各罗苏坐在榻上,腿上裹着厚厚的虎皮。 别人眼里,各罗苏还勇猛得像虎狼,可达惹知道,她的阿哥腿关节受了损,快马都骑不了了,…

弄栋城奇异得风平浪静,没有被援军围城,也没有残兵来偷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座城被爨人夺了,云南太守丧了命,朝廷里骚动起来,奏疏一窝蜂地涌到了御前,痛斥韦康元徇私,对张芒查见死不救,事后又隐瞒不报,贻误了战机。街头巷尾都嚷嚷着要把他治罪,再派兵进击群蛮。

韦康元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也给这一通口水喷得险些招架不住,抱怨道:“和施浪家结亲这馊主意,还不是东阳郡王的意思?施浪家倒戈了,我白惹的一身骚,东阳郡王倒躲得干净,在御前一句话也不提?”

幕僚微笑道:“天家原本就无情,使君还在冀望什么?剑南西川是东阳郡王和使君共同辖治,一山不容二虎,如果陛下真有意要立东阳郡王,使君你还要小心了。”

韦康元沉吟道:“依你看,陛下现在对于弄栋, 是什么意思?”

“弄栋城,原本就是群蛮聚集,极难辖制,强行夺回来,也像鸡肋一样。打或不打,都在两可之间,对陛下而言,也就是面子上的事。何况,何况现在新朝甫立,一众的藩王、节镇们都还虎视眈眈,不是用兵的好时机呀。”

韦康元缓缓点头:“这个时机……谁说蛮人空有蛮勇,没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