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秘境能有什么事儿?”话刚出口,他立即想起当初凌无霜的爆炸头,不由羞赧,“凌师姐,当时年少无知,如今我已经成熟稳重了。”

凌无霜瞧着对方,携带一犬一鼠,时不时扒拉草丛到处乱翻,搞的自己蓬头垢面邋遢之极,实在没瞧出有何稳重可言。

待听宋元喜说起寻找佐料的缘由时,她心中不禁感叹,“别人为寻找机缘至宝费尽心思,他倒好,为了制作狗粮煞费苦心。”

再瞧蹲在旁边玩着狗尾巴草不亦乐乎的红蓝妖犬,虽不知是何品种妖兽,但看其肥硕的身躯,便知主人将它养得极好。瞧瞧这油光发亮的毛发,瞧瞧那傻头傻脑的憨实。

哦,还有一只蓝妖鼠,这么一只成日里除了储粮啥也不会的小型妖兽。攻击防御全无,别人都不屑看一眼,却被宋元喜当做宝贝。

竟还让那只蓝妖鼠爬到自己的头顶上睡觉?

凌无霜心头触动,对方即便有诸多缺点陋习,然一颗心至纯至善,就让人欢喜与之交往。

她卸了防备,快步走过去,一刻钟后竟是被带偏,跟着一起寻找各种佐料。

“凌师姐,你找这种样子的灵植,其叶味酸,若成熟时花瓣白里透红,香气似水蜜桃一般。”

“这个是吗?”

“很相似,但不是同一种,这样,我找一株完整的给你比照。”

“也好。”

“凌师姐,还有这种灵植的根茎,形似熟地黄,成熟时如手掌大小,根须甘甜比之灵芝,其叶四瓣,每一瓣如爱心形状。”

“宋师弟,这些都是吧?”

“不是,叶脉上纹理不对,可用神识辨别。”

凌无霜陪着找了十来种佐料,然她以为的佐料和实际上的佐料却是天差地别。所谓千种烹饪佐料,当中九百种竟是十分少见却又很是寻常的灵药灵植的其中一部分。

她自己也尝试过炼丹,炼气期曾大量背诵《药植图谱》,其内几万种药材也算叫得出名字。可到底资质不够,也就背得出而已。

不像宋元喜,竟能入微。

“宋师弟想必炼丹天赋不差。”凌无霜随意说道。

宋元喜抬头,表情错愕之极,“凌师姐,你是如何眼拙的?”

“……”

“咳咳,我是说我炼丹极差,若当真如你所说,以我的性格,还不得到处吹嘘?”

“你对药植很懂。”

“但我不会炼丹,我跟着我江师姐学了几十年,这才堪堪达到一级炼丹师水准。然我江师姐聪慧之极,如今已是三级炼丹师,很快即将突破至四级。”

说到江兰宜,宋元喜就刹不住车,和凌无霜不断讲着对方的好,以及炼丹上的天赋。

凌无霜哭笑不得,“你这人倒是奇怪,竟是丝毫不嫉妒。”

“啊?”

“你若有心,你爹的一身本事,他自当愿意倾囊相授。”

宋元喜笑嘻嘻,“徒弟也可以养老的,我江师姐人美心善,对我爹十分崇敬。还有我杜师兄,我爹日后徒弟徒孙许多,在宗门日子会十分舒坦。”

“养老?这倒是新奇。”

“也就是形式罢了,我爹自身修为够,倒不用像凡俗那般,待老年还得贴身伺候。只日后他若不闭关时,闲了闷了,小辈们能多多看望,热闹就行。”

“你们兄弟不是……”

“我弟弟元若天赋极高,我总觉他将来的路子会走得很远,没准儿就飞升了。至于我,我天赋极差,能不能金丹也未可知。”

所以啊,养儿有毛用!还不如徒弟徒孙来的稳妥。

宋元喜一瞬想起师父繁简真君,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不由感叹:“我师父估计运道不好,收了我这么个徒弟,当年我还大言不惭说想要为他养老送终,唉,怕不是百年后,我师父得替我封棺入土。”

“不行,等回宗门,我得劝我师父再收一个徒弟。我若有个师弟,便是死了也无憾。我师弟的品性极为重要,这点我得好好考察,也不知宗门里有没有弟子愿意给我师父当徒弟……”

话题莫名其妙歪掉,凌无霜却没有去纠正,她很喜欢听宋元喜这般碎碎念,家常之言处处透着他对亲朋好友的关心和爱意。

她甚至想到自己的师父善水道君,“我资质亦是不够,师父却真心待我,他日我若离去,师父会不会很伤心?我是不是也应该如宋师弟这般,劝说师父再收一个合他心意的徒弟?”

早年涂山秘境之行,凌无霜为宋元喜贴了许多标签,然经过数月相处,她才发觉自己对他人的了解太过片面。她所看到的宋元喜,和实际上的他,天差地别。

越是相处,越是喜欢,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攻击性,与之成为朋友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前几年忙着寻找机缘,且对自己心狠,也算小有收获。而现在,凌无霜选择摆烂,就随宋元喜一道吃吃喝喝拉扯家常,这样的日子挺美!

“凌师姐,我这人志向不大,你一直随我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