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没了唯一的陪伴,反而更是轻松自在,直接四仰八叉躺在观赏台的躺椅上,吃吃喝喝,偶尔睡大觉。

一年又一年,元家试炼场便出现这样一道风景线。

每日有元家子弟路过时,就能见着一人站在那高高的台子上,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儿,那地上满是西瓜皮和瓜子壳。待日落时分,再看那高台,西瓜皮和瓜子壳已经清洗干净了,那人也直接躺下,开始瞌睡打呼噜。

“你说,那位究竟要坐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元岚若是不出来,想必那位不会走。”

“这元岚也是……进入阵法內,已有六个年头了吧?”

“该不会等下次试炼大会再开启,她还未出来?”

“本以为元岚已经够怪异,没想到她师父更是另类,这对师徒真是——”

然也有人十分羡慕元岚,有这么一个心心念念自己徒弟的师父,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堂堂元婴修士,却是什么也不做,就光杵在那儿等徒弟,这份守护,万里挑一都不一定。

第九个年头,宋元喜察觉到试炼场上出现异动,睁开眼一看,那水纹墙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片刻,阵法内光芒大现,很快又消散暗淡,元岚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父?”

“师父!”

整个试炼广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然观赏台上,却是站着一个人。

即便是在黑夜中,那人的身形和容貌依旧清晰可见,元岚走出阵法,第一眼看到自己师父,心情颇是激动。

待知道宋元喜在这里从未离开,一待就是九年整,元岚顿时情绪暴涨。

“师父……”一说话,声音都有些哽咽。

宋元喜却是笑道:“徒弟,别太感动。为师也是自个儿懒,不愿动,干脆就此歇几年。”

“师父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对我的疼爱,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如此待我。”

宋元喜自知解释不通,干脆收下这份情谊,“唉,徒弟啊!为师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师父才是。”

元岚狠狠点头,并举手发誓,“我一定待师父如亲父,尊你敬你爱你,以后,我还会为师父养老送终的!”

“哈哈哈!养老送终,养老送终!爹爹,你和繁简师祖也这么说过捏。你徒弟真是你徒弟,和你想法出奇的一致。”

狗子一觉睡醒,乍一听到这话,直接在识海内打滚儿。

宋元喜高涨的情绪顿时断崖式下跌,拉着徒弟赶紧回去。此后,元肖这个族长带着元岚在元家行色匆匆,不知做些什么。

直到半月后,宋元喜忽然接到通知,元岚被王安宗选中,即将进入宗门修行。

宋元喜直接傻眼了,“不是族长!元岚是我徒弟。”

元肖面色尴尬,这事情谁都知道。

只是,“元喜真君,此事乃家主亲自做的决定,你也知道家主与元岚的关系,于公于私,家主的决定都不容置疑。”

宋元喜却是黑了脸,“怎得!终于看到元岚的好,这就迫不及待准备把人送进宗门去?说吧,给她换了个什么样的师父,是化神修士还是出窍大能?”

元肖懵了下,回过神立即解释,“元喜真君误会,元岚并未另行拜师,她的师父还是你,入宗门修行是以其他身份进去,并非王安宗弟子。”

“所以?”

“所以元喜真君,恐怕得劳烦你受累些,跟着一道入王安宗,多多照顾元岚了。”

这事情多勉强啊,多不人道啊,元肖知道自己是劝说宋元喜的那个人选时,就愁得不行。

谁家好人能答应这种事啊!

多损呐,没任何身份,平白无故进入宗门做陪伴,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元婴修士。

元肖心中已经做好准备,承受来自宋元喜的怒火,谁承想,对方不仅不生气,反而开启各种奇葩提问。

“我进王安宗,免费进入的?”

“是,家主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说,我在王安宗应当可以出入自由,又不受宗门管制?”

“应该是吧?毕竟元喜真君你也不曾加入宗门。”

“那我能否在宗门内谋个职务?譬如杂物堂的管事之类?”

“这种琐碎职务,元家当然可以安排,不过元喜真君,你元婴修为,去做外门管事?”

“为了我徒弟,为了元岚光明的未来,我牺牲又何妨!”

宋元喜心里乐开花,面上却是悲切沉重,将一个高阶修士忍辱负重的心酸表现得淋漓尽致。

元肖走后,元岚回来,看到自己师父那无悲无喜的面容,差点绷不住。

她往前走两步,直接跪在地上,“师父,徒弟知错。”宋元喜神游太虚,神识回归,乍一看到徒弟跪在跟前,吓了一大跳。

“乖乖,你这是闯大祸了?”

“师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