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yan光有些刺眼,即使闭上眼睛,也照得他眼皮发烫。布兰特想拉一下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却发现就连这样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都变得格外艰难。

身t像散了架,哪怕抬一下胳膊都觉得酸痛难耐,更不要说仿佛断了的腰和完全没法移动的双腿,简直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了一样——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不算错,霍华德那样一百多斤的健壮男人不仅可以算是重物,而且还压了他整整一夜。

即使一向家教良好的布兰特在回忆起这一点时也有种想要掏空自己的脏话储备然后把霍华德骂上三百遍的冲动。他简直怀疑这些年霍华德在联邦军内到底学的是什么,他过去从来没发现霍华德是个这么多疑又敏锐的人,几乎每一句情报都被质疑,完全不听他的辩解,然后就用那些特殊的手法狠狠“拷问”他,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自己会直接被gsi在床上。

真是糟糕透了。他把自己的脸藏在柔软的被子下,深觉自己没脸见人。这样磨磨蹭蹭地休息了片刻,昏昏沉沉的大脑总算恢复了一点清明,他尽可能地支撑起自己散架的身t,从床上坐起来。

似乎换了个房间,身t也被jg心清理过,换上了新的柔软的睡衣。这里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个装饰简洁的单人卧室。床大且柔软,旁边有书桌和椅子,对面的墙壁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窗户是锁si的,外面的yan光很漂亮,景se像是那种随处可见的绿油油的远郊山野,看不出任何能够帮助定位或分析的细节。简单的观察后,布兰特得出这个令人失望的结论。不过也对,霍华德不可能给他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事实上,能够被关在这种房间而不是地牢里已经让他非常知足了。

桌上摆着食物。说实话他没什么胃口,但出于保存t力、尽快康复的需要,他还是把东西拿下来吃g净了。

夹起那片雪白的鱼r0u时,他的表情不可避免地有点落寞。帝国南部特产的煎鳕鱼,他中学的时候很喜欢吃,连累得买不起午餐的霍华德跟着他连吃了半个月的鳕鱼,大约霍华德对此也印象深刻。

作为被jg心挑选出来以证明帝校绝非权贵子弟专属的“平民天才”,霍华德·斯蒂芬斯,即使学校宽宏大量地免去了学杂费,通常一天也只吃得起一顿饭。布兰特实在看不下去,因此每天都打两份饭,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吃不完的那一份推给对方帮忙解决。

少年时的回忆总是很美好的,他和霍华德是最好的同学,挚友,同时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且猝不及防,简直像是被战争的洪流席卷着,身不由己地推上战场,随后他变成了扞卫帝国王冠的骑士,而霍华德则成为了联邦的战刀。他们数次交锋,势均力敌,生si交战,完全磨平了年少时的那一点情谊。只可惜最后他输得一败涂地,当然在那之前他也完全做好了赴si的准备。

——至于怎么就到了床上这是另一个论题。

布兰特将最后两口食物塞进嘴里,尽量不去回想这种荒唐的事情。

他得做点正事。房间毫无疑问是锁si的,打破窗户看起来是个很美好的选择,但同样也非常愚蠢。地板是镶嵌平整的大理石,铺上了柔软的纯se地毯,墙壁是实心的,完美阻碍了所有可能的地道或地洞。没有刀叉,大概是怕他自杀,就连勺子的弧度都格外圆滑。布兰特盯着手里的碗看了十几秒,忽然发怒似的将它狠狠砸了出去,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然后它又轻易地反弹回来,在地毯上连滚了三圈,连个豁口都没出来。

霍华德的嗤笑声在门前响起。

“别做无用功,布兰特。摔破碗碟然后用碎瓷片充当匕首这种八百年前就被用烂了的技巧没必要用在我这里,你明明知道我们接受的是一模一样的训练,你说呢?”

他懒懒散散地走进来,反手将门锁si了。布兰特的脸se顿时变得格外难看,他沉默地将捡回来的碗搁回桌子上,然后缩回床上坐好。

霍华德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布兰特仍然是那种惯常的克制冷静的表情,紧紧抿着唇,坐在床上,犹如一尊完美的雕塑。但可能是由于他自己多年来隐秘晦暗的心意得偿所愿的缘故,见识过布兰特在身下哭叫求饶的样子,霍华德再看他时就不再觉得他冷静矜持了,只觉得对方可怜可ai,像个被迫收起爪子的小动物,赌气一样恶狠狠地磨牙,但毫无杀伤力。

因为睡了一天一夜的原因,布兰特的金发显得既柔软又凌乱,睡衣也松松垮垮,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下的风光。先前激烈的痕迹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布兰特是不容易留疤的t质,即使是刀枪的伤痕都很少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更别提只是吻痕和牙印。他以前就知道这一点,还曾经开玩笑说过羡慕他天生矜贵,但现在看着,就莫名让他感到极度不悦,只想扯开他的衣领,再重新留一点属于自己的刻印。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布兰特惊恐地绷紧了身t,挣扎着推开他。霍华德略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