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疑惑地在他身边转了一圈。

为什么梦里的姬凭阑会开始信佛?

转到姬凭阑身前的时候……她的目光,在姬凭阑忽然面前,显得有些突兀的牌位上一顿。

那牌位镀着纯金,样式严肃而繁复,上去花了大功夫。

上面八个字……极像是姬凭阑的墨宝。

“大庸故内司裴氏之神主”。

那是她的牌位。

裴宴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记得,自己在自己的牌位,和闭着眼、如石雕般祈祷的姬凭阑中间站了多久,梦境才开始坍塌。

梦境总是奇幻的。

她看到自己走出那个一片死寂的佛堂,来到一片香味浓郁的薰衣草园。

薰衣草的尽头,似乎是一栋古典庄园,她好奇地朝着那栋庄园走去,但还没有走到薰衣草园边界,却忽然惊醒。

裴宴猛地睁开眼。

梦境的细节逐渐从脑中消失。

她坐起来,想起自己做了个很荒诞的梦。

好像梦见姬凭阑在她牌位前祈祷。

裴宴忍不住笑了,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姬凭阑压根不信神佛。

那牌位上写的好像是“内司”——那是大庸内官的正一品虚职,大庸开国百来年,也就一位开国内官,荣封了这个虚位。

虽说她是护驾而亡,但按照礼法,最多也就是以高出她两级的二品礼下葬。

牌位上写的,也该是“大庸故尚膳裴氏之神主”才对。

裴宴晃晃头,已经十点多,她该去准备明天的营业了。

年初七,南金玉假期结束,恢复正常营业。

裴宴昨天调适了一天,已经把那个荒诞的梦境忘得差不多。

九点多,正在检查锅里高汤,就看吕经理慌慌张张跑过来,喘着大气道:“好、好多人!”

裴宴不紧不慢:“今天恢复开业,人多正常。

“不是,”吕经理终于把气喘匀了,“您去看看,真的好多人!别说我们的三十九层——大楼管理员说,就连一层公共区域都给排满了!”

裴宴略微愣怔:“一楼也排满了?”

吕经理道:“我刚也觉得离谱, 派宣传策划部的小叶下去看了眼。结果,您瞧。”

他拿出手机,对面是圆眼镜姑娘小叶发来的消息。

【小叶:经理,下面挤死了, 我都挤不进电梯, 上不来了qaq】

【小叶:[图片]】

小叶发的那张图片,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不知道的还以为前安大厦一层在搞什么活动。

吕经理满脑袋问号:“小裴总, 您说,这么多客人, 都哪来的?”

这些客人, 有些, 的确是南金玉的老食客。

南金玉休假停业七天,有些手头宽裕、习惯一周来一两次南金玉的老食客早已馋坏。

也有些,是趁着放假,过来南金玉这网红餐厅打卡的新客。

但更多的,还是谢望舒的粉丝——蟹粉们。

蟹粉们对南金玉这家餐厅并不陌生。

毕竟是舒舒的好朋友裴小老板的餐厅, 很多住在燕京,手头也比较宽裕的蟹粉,都来这家餐厅打卡过。

原本,南金玉在蟹粉眼里, 只是爱豆朋友开的餐厅。

但经过昨晚,这一观念大大改变。

谢望舒在赛后庆功宴的采访中,还透露了不少她和裴宴相识相处的细节。

蟹粉们也真真切切认识到, 谢望舒之前直播中的说法半点都没有夸张,裴宴真的是她一生的贵人。

没有裴宴, 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谢望舒。

蟹粉们大都把谢望舒当妹妹、当女儿,他们会为谢望舒的过去哭得泣不成声,自然也会对帮了谢望舒那么多的裴宴感激涕零。

而能表达这种感激的最好方式,就是来南金玉吃一顿。

也是正巧,现在是春节期间。

大学生们在放寒假,而打工人们,也往往有把年假和春节假放在一起休的习惯,现在还在假期当中。

之前,他们还得忙着给谢望舒拉票、宣传,现在谢望舒已经c位出道,他们反倒是觉得闲得发慌。

成团夜当晚,谢望舒的各种粉丝群里,就出现了各种组队邀约。

从前,这种组队邀约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是燕京人组燕京人。

但现在,却出现了不少外地蟹粉身影。

【之江省姑苏市周边的蟹粉有没有?咱们可以在同一个机场集合!】

【浔阳人,我们裴小老板的老粉浔阳人呢!举起你们的双手!】

而燕京蟹粉,自然也没闲着。

他们人熟地熟,大多主动要求充当向导角色,还兴致勃勃给其他蟹粉介绍燕京有什么好玩的。

这些蟹粉组成的小型旅游团,大多是成团夜第二天的年初六出发。

年初七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