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婛完全不听自己的,翟氏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

“不走便不走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吗?”翟氏看了宋婛一眼,见她脸色白得不像话,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可宋婛开口说的却是:“没错,没有哪个当娘的,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翟氏的手不由得一紧,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方才还说是她自己做的。

“婛儿,娘知道你心里苦,不如你先睡一觉?”翟氏试探着说。

夏忱忱却觉得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宋婛做这个决定,应该也是不得已。

“我孩子其实早就保不住了。”宋婛说到这里,泪水夺目而出,“是我想着法子,才把他留到这一刻。”

尤其知道这个孩子是男婴后,宋婛心里的痛,是掏心挖肺的。

“婛儿,你这话的意思是……”翟氏的脸白了白,难不成这死胎一直在肚子里?应该不会啊。

“我想法子使劲地保住他,但也没保住,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让他给我办一件,也不框我们母子一场。”宋婛的脸上露出苦笑来。

“你这好好的,怎地孩子会早就保不住了呢?”翟氏上前握住宋婛的手,“你这傻孩子,怎地也不回家跟娘说,就这么一个人闷在心里,你打小就这样……”

“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跟您说有何用?”宋婛打断翟氏的话,然后抽回了手,“况且,我不能让暗处的人知道我的孩子保不住了,只有这样,她才会继续作恶,我才能抓住她。”

听到宋婛这样说,夏忱忱不由得暗自心惊,这大姑姐还真的不一般呢。

“什么?你这意思是说,其实早就有人害你的孩子了?”翟氏的音量突然拔高,夏忱忱不禁往后退了退。

翟氏这是以为宋婛的孩子是自己没怀好?

这一刻,夏忱忱不禁有些恍惚,自己前世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地竟会被翟氏给骗得团团转,还相信她对自己是真心的。

“娘,这是国公府,正室侧室,嫡出庶出,嫡房庶出,庶房嫡出,您觉得这会是个简单清白的人家吗?哪个生孩子不是小心翼翼。”宋婛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这就是当年她亲娘逼着她要嫁的人家。

“究竟是谁害的你,你告诉娘,娘一定为你讨个说法。”翟氏红了眼圈,她对长女是寄予厚望,是颇为严厉,但并不表示她不疼爱长女。

至少,翟氏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

“如果我知道是谁害的我,我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宋婛咬牙切齿地说。

翟氏:……

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并不少见,能找出来的有,但也不多。

有心人做有心事,肯定方方面面都很周全,怎么会留下把柄。

虽然心疼女儿,但翟氏也知道,这事儿她也是毫无头绪的。

翟氏没说话,见宋婛眼里露出浓重的失望,夏忱忱忍不住问:“大姐,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既然孩子的早产和宋婛自己有关系,那么后续的事情她应该也是有所考虑的。

“她这会儿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能想让我们做什么?”翟氏不满看了夏忱忱一眼,然后问宋婛,“婛儿,娘让你父王去宫里请太医过来给你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对了,夏氏,你干爹不就是刘太医吗?你下个贴子把他请过来好了。”

夏忱忱:……

这里是国公府,想请太医会请不来?自己去请,这不是打国公府的脸吗。

如果是为着孩子的事情可以打一打脸,但请太医这事儿就没必要了吧。

“不必了,方才太医已经来过了。”宋婛一脸地疲累,停了一下,才又道,“我的确有事想让你们帮我,也只有你们能帮我。”

听到这一句,翟氏不禁有些尴尬。

“婛儿,你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别想太多了。”翟氏给宋婛摁了摁被子。

“养好身子然后再怀一胎是吗?”宋婛问翟氏。

“那自然是,生出嫡子,你的位子就稳了。”翟氏哄着宋婛道。

“然后再等着被人害死,直到我生不出嫡子,生不出任何孩子来?”宋婛一脸嘲讽地说。

翟氏这会儿有明白过来,宋婛这是在责怪自己呢,心里不禁产生了些微的不满。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竟当着夏氏的面儿让自己没脸。

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便是不满,这会儿翟氏也只能藏起来。

“行,你需要娘做什么,开口便是。”翟氏说道。

“外面跪着的那个贱人仗着自己是太夫人的娘家侄孙女,与夫君青梅竹马,时时给我难堪,而且还怀上了孩子,我留她不得。”宋婛声音不大,但却极为冷漠。

一个妾原本不在翟氏的眼里,但却是魏国公府太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她便要斟酌一二了。

魏太夫人娘家并不显赫,但能把自己侄孙女给孙子做妾,想必是极看重这个侄孙女的,相应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