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每一个人眼中都冒着癫狂。

赵一粟握着刀的手因为生理性的疼痛而微微颤抖,她头一回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命硬,怎么还不快点昏倒,她得昏倒,才有机会让灵魂碎片苏醒。

该死的。

面对四面八方那些恶鬼般的魔修,赵一粟心中毫无畏惧,她一次又一次地举起刀,杀到胳膊都快被挥脱臼了,一个巨大的月形正在她的身后浮现,随着她的战意越凶,这月影就从缺变圆,渐渐的,渐渐的……直到真的有了满月的形状。

赵一粟当然没闲心看这一切。

杀吧,杀到最后一刻。

江云尘还在等你。

而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在这片乱战中,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大喊道:“她是魔?她在吸收魔气!”

“放屁!她怎么可能是魔?你见过魔能使灵力的?她这是灵力耗空,想吸魔气饮鸩止渴。”

“肯定是快死了!”

……

然而更多的人冲上去,却只是留下了更多的人头,赵一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把人头抛向雕像上了,无数的头颅落在她的脚下,形成尸山血海,定坤城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液的腥臭味,浓到令嗜血的魔修都难以招架。

疯狂冲上去的魔修也逐渐丧失了理智,死战的气氛是会传染的,竟让这些最自私的魔修也忘记了逃跑,只顾着进攻,他们总觉得差一点,就差一点了,马上就能把这个八品女修剁碎了!

他们并没有看清,那个他们口中快要死了的人,眼睛中正燃起红光。

赵一粟体内的灵魂碎片终于开始苏醒了。

恐怖的熔仙鼎

定坤城里的魔修并不知道赵一粟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由于赵一粟早已满脸是血,连她瞳孔中的赤红色也被很好地遮掩了。

众人只是觉得这女修太难杀,无数的法术丢过去,除了让她的身上多添了两道皮外伤之外,毫无意义。

“滚开——!”

这声爆喝来自原本作壁上观,现在才打算加入战局的八品魔修,他也是魔宫的护卫统领。

按理来说,他的职责是只管宫城和魔主的安危,对于都城内的其他事应当一概不管。但眼前这个女修实在杀伤力太强了,前面有几个七品魔修冲出去以为能抵挡她一时,也不过是在她的刀下走了招,就成了人头山的一份子。

但让他最终决定出手的也不是几个七品魔修的死,而是那女修身上诡异的气势。

他说不清楚,只是出于高修的直觉,感觉不太妙。

任她这样发狂下去,定坤城真要被杀空了。

——“是宫城使大人?!”

——“太好了,宫城使大人出山了!”

……

在一片呼声中,围攻赵一粟的魔修退开了一条缝,那些本来打算逃跑的低阶魔修也大着胆子停下来观望。

魔宫的宫城使常鸣,八品巅峰境修为,在定坤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战斗实力更是没话说,曾经陪着魔主出山,单枪匹马屠了两座城,直接让余下三城不战而降。

有他出面,这女修死定了!

众心所向之下,常鸣也没辜负他八品巅峰境的修为,一招强大的法力挥下去,直接让赵一粟翻滚着从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上,七窍流血!

在魔修们的呼声中,赵一粟如同一个彻底烂掉的皮囊,瘫软在地,拼尽全力想爬起来,却也只是鼓鼓囊囊地动了一下。她眼皮上不知什么时候挨了一招,血早就把半张脸糊住了,压根看不清什么。

但就是这样一个任谁来看都快要死掉的人,却突然笑了。

笑过之后,她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常鸣暗道,原来这女修也就是刀势吓人一点,不过如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透了的时候,那双眼睛却忽然睁开——!

赵一粟眼中透出的冰冷,令恶贯满盈的魔修都感觉不寒而栗,灵魂跟着颤抖了一下。这具躯壳像获得了新的灵魂,颤颤巍巍、如同丧尸般,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内飞出一个鼎,一个完好无损的,熔仙鼎。

没人认识那鼎是什么,低阶的魔修只是又怕又想看地睁着眼睛,而高阶的常鸣已经从那鼎上感受到了杀机。

高修特有的第六感让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字,就是——逃!

可常鸣还没来得及动,就被一股力量牵绊住了。

熔仙鼎里涌出了一股魔气,这魔气浓浓地铺开向前,张开了一面网,将常鸣包裹在其中。常鸣想要拔起自己的脚,只感觉脚下似有千斤重,魔气沿着他的脚向上蔓延,像有一只从地底探出来的大手将他牢牢地拽在原地。

魔气?这女修怎么会用魔气?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明明都是魔气,为什么他连挣扎、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面对九品的魔修,他这个八品巅峰境的人至少也有逃跑的余地,现在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