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声,路冬说,“前天才见过。”

羊毛卷坐在沙发上,屈着腿,显得沙发很矮,见到他们噔地起身,像某种不太聪明的大型犬。

相较其他两人的拥抱,路冬只是和他握了握手,敷衍地接受夸奖。

他拉着周知悔,话就多了,语速奇快,口音还不正,掺了点儿法语单词。路冬听见喉音,整段对话的细节变得极其模糊,但大抵是在说昨天的英超,曼城的比赛。

余光多瞥了一眼,他俩都穿着休闲西装,搭着肩嬉笑,乍看就是欧美影集的一帧。

也许是考虑到请客,包间的私密性,餐厅地点不是去惯了的老酒楼,而是五星酒店叁十层,一个能边吃饭边欣赏靛江夜景的好去处。

分了两桌,附中的学生坐一块儿,jean还带了女友。

另外四人在国际部就熟识,路冬乐得轻松,安安静静,慢条斯理地品尝自己那份餐点。

从前菜,龙虾冷汤佐蟹钳天妇罗,一路到蟹黄闷翅、蟹粉汤包,每一道都极其细致。相较老店面,更贴近法餐的料理方式,不需要自己动手处理螃蟹,味道好归好,但总感到一丝端着的别扭。

清蒸大闸蟹还是一整只,有代拆蟹的服务——不过他们婉拒了,甚至跃跃欲试,打算比赛。

侍者俐落地示范怎么打开蟹背,路冬已经拆完了腿,慢悠悠地蘸醋。

周知悔在她右边,动作出乎意料地熟练,已经将蟹黄与蟹膏取出来。她靠近了他的方向,低声提示,蟹黄冷了会变硬,但味道鲜,通常先品尝腿。

他耸了下肩,像在说,已经来不及了;又喊了她的名字,问她喜不喜欢蟹黄。

路冬拖着尾音,黏糊糊地嗯一声,像种响应的咒语,盘子上多了一份蟹壳,里头都是刚才提到的部分,还带了不少白嫩的蟹肉。

“你不喜欢?”

周知悔点头。

羊毛卷正上手处理蟹钳,调侃道:“他对食物的挑剔……一句法国人已经不能解释清楚了。”

大概实在前科累累,全桌取得共识,深表同意地交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