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灵栀含糊道,“三哥,你扶我一把,我脚疼。”

她脚踝犹自疼痛,不敢使力。

“还扶什么啊?我背你。”谢枫干脆直接将妹妹背回家中。

众人先按下心头疑惑,让老大夫帮忙看谢灵栀脚崴的情况。

得知并不严重,休息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后,大家齐齐松一口气。

“好了,好了,忙你们的去吧,这么多人围着是要干什么?”梅若乔嗔怪着支走众人,待他们走后,又命人端来晚膳,这才细细询问女儿赏花宴的细节。

“好端端的,怎么会崴脚呢?”

谢灵栀低头,不看母亲的眼睛,只轻声回答:“不小心。”

尽管很想向母亲倾诉,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透露自己和陛下的种种纠葛。

好在父母都以为她是因为崴脚才耽留宫中,回来得迟了,也没起疑。

梅若乔原本有很多话要问,可看女儿神情恹恹,只安慰道:“没事没事,崴脚而已,又没伤筋动骨,歇一歇就好了。”

母亲神态温柔,声音和煦,眸中尽是关心担忧,谢灵栀压下去的委屈又被重新勾了出来。

“娘,那个高素馨说我坏话。”

梅若乔一愣:“是昌平伯的女儿吗?”

“嗯,不过我给说回去了。”谢灵栀眉目间有些得色,“今天太后还夸我了呢,说我清丽脱俗,仪态万千。”

“太后夸你了?那很好啊。当然我们栀栀本来就很好。”

“可是我今天崴脚了,很疼……”谢灵栀说着又红了眼眶。

其实疼自然是疼的,但她不碰触、不活动的时候,脚踝并没有多痛,甚至可以忽略。她之所以难受,除了身体上的不适,更多是因为委屈和内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让她惊惶不安。

梅若乔闻言怜意大起,一把将女儿揽入怀中,好一通安慰,继而又问起白色狐皮大氅:“这大氅是……”

女儿赴宴的衣裳首饰是她挑的,她很确定没有这件衣服。

谢灵栀含糊道:“贵人给的。”

想了一想,她又拿出如意结和荷包给娘看。

梅若乔也不多想,只当都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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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暗想:看来太后很喜欢栀栀。

母女俩正在说体己话,忽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位宫中女医来到府上,自称奉陛下之令为谢小姐看伤。

梅若乔讶然:“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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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女儿,再看看白色狐皮大氅,梅若乔忽然心念一动:“栀栀,这件氅衣也是陛下给你的吗?”

“ 啊……嗯,是啊。”谢灵栀眼神闪烁,没有否认。

“你今天见到陛下了?”梅若乔一惊,“这氅衣别人也有吗?”

谢灵栀小声回答:“见到了。别人,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

梅若乔心里疑念更浓,但这会儿宫中女医已到府上,不敢怠慢。她只得先压下不解,速请女医过来看诊。

这位女医年近三旬,严肃恭谨,刚一进入谢小姐闺房,就嗅到了活血化瘀膏的气味。

女医眸中浮起疑惑,不是已经请过大夫了吗?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就又尽职尽责认真查看谢小姐的脚踝处。

“请教女医,小女伤势如何?”一旁的梅若乔见其神色凝重,连忙问道。

女医摇一摇头,缓缓说道:“并无大碍,不过谢小姐半个月内最好不要轻易活动。现在用的药很适宜,我就不再另外开方了。”

还以为是多严重的病痛,原来只是崴脚,而且已经请过大夫,竟还要她连夜来走这一遭。

女医心下不解,却不敢怨怼。毕竟贵人的心思不是她能轻易揣度的,而且这趟安远侯府之行也有不菲的酬金。

再三谢过女医,并将其送出府后,梅若乔重新回到女儿房内,细问究竟:“栀栀,你,你什么时候见的陛下?”

谢灵栀低垂着脑袋,隐隐有些恼火。那人真是的,不允许她说出两人的过往,但偏偏又给大氅,又派女医。

大氅就算了,当时她确实有点冷。特意派女医做什么?难道她家里就请不起一个大夫了?

此刻面对母亲询问,谢灵栀只好略作思忖,半真半假道:“就,就是赏花宴结束后,不是要出宫了吗?我落在了后面,不小心崴了脚,遇见他了。”

梅若乔皱眉:“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啊。我当时脚疼得厉害,走不了路,一瘸一拐的。天都快黑了嘛,他,他正好路过,就让人抬了顶软轿把我送回家。哦,还让人拿了冰块让我冷敷。”谢灵栀神色如常,补充道,“当时起风了,我冻得直打喷嚏,他可能看不下去,就让人一并拿了件衣服。”

她感觉自己这个说法十分合适,能完美解决所有问题。包括她晚归,包括冰块、氅衣和软轿。

梅若乔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想询问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问起,只笑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