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一起落在女儿的手上。

此刻,少女白皙的手指正拉着陛下的衣袖。

像被烫到一般,谢灵栀倏地收回手,负于身后,佯作自然地冲父母点一点头:“爹,娘,我刚才有句话忘说了。”

梅若乔觉得好笑,问道:“什么话?”

“是说给他的。”谢灵栀思绪转得极快,对赵晏扬了扬手,“镯子我很喜欢,多谢。”

随后,她冲三人含笑致意后,匆匆离去。

赵晏低头看一眼衣袖,心下颇觉遗憾。

……

新帝登基大半年,不少朝臣上书建议早日立后,或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见陛下留中不发,便有人走其他路线,比如太后,比如同安大长公主。

同安大长公主今日进宫同张太后叙话,说着说着就谈到了陛下该立后一事:“太后操心蜀王,也该催一催陛下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张太后更发愁了:“他心里有数,倒是昺儿……”

“蜀王怎么了?”同安大长公主不解,“二月赏花宴,太后和蜀王就没一个看上的?照我说,蜀王的事情该放一放,陛下这边更要紧。太后难道就不想早点抱孙子?”

张太后忖度着道:“你说的是,那我劝劝他。”

她记得长子之前提到安远侯府的小姐,说是未来皇后,怎么没下文了?莫不是他又觉得那位谢小姐不妥?

同安大长公主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张太后想了一想,准备去找长子,却听内监禀报:“太后,陛下过来了。”

“快,快让他进来。”张太后一喜,心想,他来的正是时候。

话音刚落,赵晏便大步而入。

他刚从宫外回来,一身常服。

母子俩简单寒暄两句后,张太后开口道:“方才同安来了,说你后宫没人……”

“唔,正要告诉母后,我打算明日下旨,立谢小姐为后。”赵晏应声道。

“啊?”张太后一愣,“你真要立她为后?”

“是。”赵晏看向母亲,认真道,“我没想过别人,从始至终,只有她。”

张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她私心里觉得自家儿子最好。谢小姐生得不错,出身也行,但毕竟长在外面,规矩上可能会差一些。做蜀王妃都嫌勉强,更遑论做皇后了。可是她从来都做不了儿子的主,大事上更是这样。

儿子执意如此,她又能怎么样呢?

思来想去,张太后也只说一句:“行吧,我知道了,就依你说的办。”

这是他自己选的,省得她操心。

赵晏只是来知会母亲一声,立后的诏书早就拟好。出于礼节,他还拿来给母后过目。

张太后匆匆浏览一遍,想了想,干脆又加盖了太后玺印。

次日,封后诏书公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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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后,并不稀奇,但是选了安远侯之女为皇后,朝堂内外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安远侯之女在京中名声不显,并不是皇后的热门人选。更有知情者透露,她从小在外面长大,去年才回京城。

因此有不少人猜测陛下立她为后的原因。

有说是她容貌绝美,赏花宴上陛下对她一见倾心。

有说她品格高洁,深得太后喜爱。

更有人说是皇帝想重用勋贵,立安远侯之女为后就是个信号。

……

其中,反应最大的要数昌平伯府。

因为钱灼一事,昌平伯被罚俸。以他们的身家,自然不在意两年的俸禄。他们担忧的是失去帝心。

先时昌平伯夫妇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没出人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何处罚这般严重。莫非真是陛下藉机敲打,拿他们作筏子?

如今封后诏书一出,昌平伯夫妇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夫妻俩懊悔不已,互相埋怨。

“都是你,好好的得罪他们家做什么?”昌平伯抱怨妻子,“我先前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好好管教女儿,别让她过分骄纵!”

昌平伯夫人不服气:“你还怪我?当初我去谢家商量纳妾的事情,你也同意了的。再说了,是你非要把素馨和钱灼凑成对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眼光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