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她当自己是好人就不(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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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美金。
数字戳痛眉心,缇慕眼前数次闪黑,照片人像逐渐放大,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唇色发紫,也终于明白此次泰国之旅的目的。
幼年住过的破房子,脱敏实验,和照片里似曾相识的脸。
那些她封锁的人生,正被一层层扒光,撕到最后,千疮百孔。
“我不…不认识他。”缇慕目光闪躲,额面汗泽密布。
“看清楚!”霍暻轻喝,擎着手机逼近她的眼,另只手发力扣住她后颈,强迫她直面恐惧,“不看清楚你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她胸口闷堵,深呼吸几次向他发问,“爷爷让你给我治病么?”
霍暻一怔,哑然失语,突地啪的一声,被抗拒和恐惧支配的少女甩开手,拼力打翻他紧握的手机。
“是爷爷嫌弃我让我治病吗?”缇慕仰起脸,眼角噙泪,尖声崩溃朝他嗔怪,“如果不是,那我的病为什么非好不可?为什么非想起来不可?!”
“不是爷爷,不是爷爷,是你们,是你们一直在嫌弃我。”
缇慕泪眼婆娑,深陷于回忆漩涡难以脱身,不顾后脑勺震麻,一顿一顿撞上车后垫,在头晕目眩中拼凑出一个曾经,逐渐语无伦次。
“妈妈嫌我是累赘,我会捂耳朵躲进衣柜数星星。爸爸嫌我年龄小赚不来钱,可至少我还能换三百美金。我看到好几个姐姐都死了,很怕奴隶贩子给我卖了,两天吃一口饭,也会被嫌吃得多挨一顿打。”
“小先生也嫌弃我。”缇慕噎住一口气,目光木然,唇部微抖,艰难地吐字控诉,“你从前不喜欢和我相处,也不愿意和我多讲话。好,我能受,爷爷说少和你吵架,好,这些我也能忍。我可以哄着你开心,由着你作闹,却还是过得那么辛苦,咳咳咳”
缇慕满头大汗,干呕感窜进喉管,强烈的窒息不适憋得她小脸通红,只能靠握拳捶自己右胸口缓解气闷。
霍暻展臂想捞她入怀,缇慕却拼尽全力挣开他五指钳制,逃离似的缩进车座角落,浑身冷颤,抱头直晃:“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暻少爷,算了,她不会懂。”副驾保镖提醒他别做无用功。
“闭嘴!”
霍暻伸手从后座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右手扶住她后背,瓶口靠近她的小嘴缓缓渡水。
缇慕被摁着喝了几口水,随后筋疲力尽倒进他臂弯,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典型症状,她病况过重,治愈过程尤其痛苦。
罢了,他不会同一个病人做计较,会原谅她的胡言乱语。
平静了许久,霍暻右手捡起掉落在车座下的手机,给远在北京的弟弟拨了一通国际长途。
“暻哥?”电话另一端,传出霍曜诧异的口吻。
“外公最后一次去你学校是什么时候?”霍暻问。
“半年前。”霍曜欲言又止,顿了两秒,“外公去警校给你办退学手续,顺便来高中领我和察娅出校门。”
“认识宋旭么?他和校长什么关系?”霍暻问得一针见血,他记得当初看她聊天框显示的备注名。
“我们学生会的干部,听说是校长的侄孙。”霍曜困惑,不由得问,“暻哥,出什么事了?”
倏地,他五指用力捏紧手机,掩饰道:“没什么,好了。”
亲兄弟间默契难言,哥哥不说,弟弟自然不会多问。挂断电话,霍暻唇边噙起几分苦笑,他证实了心里的猜测,父母在自己入狱前就安排好这一切。
而他不会同初次知情那般大发雷霆,如今,少年已经学会自我控制和自我反省,思及半年前对她的冷落,绝大部分来源于大男孩儿看哪哪儿烦的混不吝时期。
其实察娅和缇慕的话都大差不差,只不过一个来自旁观者的大冒险,一个源于当局者的真心话。
归根究底,他放肆惯了,对于闯入者,总需要时间适应。可那绝非不欢迎,他对她的接纳度极高,不然也不会连公寓的备份钥匙都给她留一把。
谁嫌弃一个人会嫌到上床?
霍暻被她的小脑瓜气得牙疼,曼谷糟糕的路况加重了他的焦躁,两个小时车程算不上长,他也闲不得。
保镖递过特殊加密的平板电脑,里面金融信托机构提交的家族财产细则多如牛毛,而近几年军方政要的纸质文件还供在他二楼的卧室,属于带不出境的国家机密。
父亲身为军政府总司令,因国防战事分身乏术,也无心打理家族私产,因此交付专业人士管理最为妥当。
至少继承人接手之前,那是唯一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霍暻看得眼涩,向上滑瞄了眼提交财报的人名:吴拿玛敏
真眼熟,他想起仰光大选候选人之一,投资与对外经济部长兼中央银行执行长,吴拿瑞钦——目前民调支持率487,高票通过下议院选举。
仰光政府和军政府两方联合的上议院选举将在下个月初陆续进行,不过看来吴拿瑞钦机会渺茫,民选虽接近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