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平气和不带迫胁,可是许伶已经彻底听不进,呼吸紧得像是缺氧,双眼不聚焦,握着水果刀陡然朝脖子上划去。

事情在眨眼间发生,沈靳防不及防身体比大脑更先行动,两步跨上前,在混乱中紧握住刀身。

他的突然靠近让oga仅存的一丝理智断线,本能地咬在了横在眼前的手腕上。

血沿着划破的手心淌了一地,她咬得很重,重到沈靳左手都发麻,以至于一刹那感觉不到痛意。

又搞砸了吗。

他望着咬到脱力,瘫坐在地上惊颤的许伶,想到了余沁那时垂着头,嗒嗒嗒流的血浸透了白边短衫。

盛放情绪的容器满到溢出,终于在眼下不堪重负得裂开倾泻一地。

alpha敏锐又眼快,他手上的伤触目惊心,加上一身猛烈的oga信息素,显示是不能马上回家。

沈靳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联系alpha说所里临时安排,要出两天差。

“几号回来。”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对方虽是明摆的不快,但也没有对此生疑。

他把医生开的消炎药放回桌上,坐在床沿注视着映在电视屏幕里的身影:“暂时定不了。”

屋里空荡得仿佛能听见回声,可他却闷得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挤压着胸口。

想见你。

想要拥抱,想要体温,想要你的信息素。

这些话一个劲儿得翻涌着,又被他不断堆叠的思虑给压制。

他了解边圳的脾性,一旦开了口,对方势必会想方设法得过来,那他借口出差住在酒店想遮掩的事,便暴露无遗了。

“定了告诉我,”alpha磨合了几年,不再像开头时那般有分离焦虑,得到了回答就能够安定下来,“我来接你。”

“好。”

沈靳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在那坐了很久。

半个月后,他听说许伶在父母的牵线下,和alpha仓促得举办了婚礼。

他和边圳的感情终究是要画上一个句号,如若要找个节点,他觉得大概就是此刻了。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有条不紊,在边圳去外地公干时请好年假收拾了行李,又同往常的周末一样去父母家吃晚饭。

“你怎么拿着箱子,是要去哪儿吗?”

母亲端着菜从厨房里迈出,满是狐疑得问了一句。

“项目结束了有点空余,”他没提要和边圳分开的事,把行李箱放进卧室,去碗柜里取出了碗筷,“想休个假。”

“就应当劳逸结合,该忙忙该休休,”alpha父亲笑着取下了围裙,“你们那工作强度太大,适时给自己放个假挺好的,打算去哪儿玩?”

母亲抿着嘴擦了擦手,嫌他没眼力见使劲捣了他两下,扭头问沈靳:“你一个人去吗,那边圳呢?”

“他工作没忙完,我一个人去。”

oga拿起筷子欲言又止,把清蒸鲈鱼往儿子那推了下:“有空了也带他上咱们这吃个饭吧,处了几年长什么样我跟你爸都不知道,算个什么事儿。”

“不是看过照片嘛,”见沈靳没立刻应允,父亲赶紧说和道,“我瞧着蛮端正的,年轻人忙事业不得闲,以后再说吧。”

oga妻子埋怨得瞪了他一眼,他忙剔了块鱼肉夹到她碗里:“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靳少见得走了神,没怎么接他们的话,吃完饭便回了房间。

他一直没睡待到了凌晨两三点,估摸边圳睡下,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

他设想好了接下来的发展,等alpha醒来看到时,他已然不在国内,就算边圳接受不了他的说辞,一时也没奈何,有足够的空当去平复。

然而他放下手机不到半分钟,电话便猝然响起,一接通边圳就来势汹汹得问他:“为什么要分开,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

他感觉湿冷的潮水从心底徐缓漫出,一点一点将他淹没:“边圳,我想要一个相对普通的伴侣和家庭,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反正我们不会有结果,及时止损对你不是坏事。”

他靠在床头,望着透过窗子照进屋内的光线,起身拉上了窗帘。

他们两个都是alpha,要想有自己的小孩,势必会掺杂进一个oga。

不管是第三人的介入还是孩子,尽是触及边圳底线的事。

预料中的愤怒和质问并没有出现,对方的声音又冷又不容反驳:“不行,我说不行。”

他不想再听下去,径直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搁在了桌上。

沈靳阖着眼却没能睡着,嗡嗡震动的电话在深夜倍加清晰,他有些疲倦得坐起身去接,随后听到了从医院传来的消息。

“车祸……脾脏破裂……失血性休克……”

他在那一刻大脑空白,只能断断续续得捕捉到几个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