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火石被点燃。

漆黑的室内,有了光。

光影下,李普治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他的嘴被塞着,只能用鼻子发出呜呜的声音。浑浊苍老的眼睛,恐惧的看着面前之人。

吱嘎!

毛骧拉开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然后又仔细的看着他一尘不染的指甲。

“我快要回京了,有些事现在就要知道,所以呢你也别抵赖别狡辩,更别想着讨价还价。你都这个岁数了,再遭罪不值当的事儿。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应该知道我不是吓唬人。”

说着,他往指甲的缝隙中吹口气,继续道,“你说是不是?”

他的口气淡淡的,但越是这种淡淡的口气,越是让人害怕。

“呜呜!”李普治的鼻腔发出声音,身晃了晃。

呼!

毛骧又吹口气,对头看着手指,然后把指甲凑在灯火下,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光泽,“北边的天气太干,都他妈起刀枪刺了!”说着,终于抬头看看李普治,“你说话呀?”

“呜呜!”

门口的小全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他嘴堵着,怎么说话?”

毛骧回头斜眼骂道,“那你他妈的就不能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我以为您要亲手来呢!”小全委屈道。

“你他妈瞎呀?没看我刚把手指甲弄干净??”毛骧大骂,“啥事都他妈指望不上你们,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站那当门神呢?”

小全,“”

另一边的小五,半句废话没有,上前把塞在李普治口中的布团掏出来。

随后,双手握住李普治的下巴用力一顶。

咔吧一声,脱臼的下巴合上了。

毛骧满意的点头,然后对李普治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我知道你是怕死的人,不然的话事败的那一刻,你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自杀,而你却想着跑!”

“你能让我活吗?”李普治沙哑的问道。

他这种老奸巨猾之人,最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他现在输了一切,这条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活下去。哪怕像条狗一样,卑微的活下去。这大概是他们这种有着大野心的小人物的共性,先活着再说其他。

“能活一段儿!”毛骧低声开口,“没啥价值那天,你的死期也到了。但我保证,只要你合作,在你活着的这些天里,会很舒服!”

李普治眼珠转转,“你想知道什么?”

“我先把话说在头里,你别想着跟我耍心眼,问一点吐一点。我没那个时间跟你磨,更别说模棱两可的话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明白吗?”毛骧拉下凳子,凑近一些。

人都想活,李普治本来就是这个打算。能拖延片刻是片刻,能多活一会是一会。

“其实我还有用!”李普治看着毛骧左边的眼睛,神色诚恳,“我能帮到朝廷,白莲教不单在陕西有,其他地方也有。我脑子里的名单很长,知道的事很多。我可以帮你把这些人都抓了。”

“大人,让我活着帮你,你就能立功。天大的功勋,既是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您荣华富贵的机会”

啪!

毛骧扇了李普治一个嘴巴,不轻不重。

啪!

就在李普治目光有些错愕的时候,毛骧回手反抽。

“你好好说话!”毛骧笑道,“别跟我扯蛋!”说着,他似乎因为自己的干净的手指,碰触到对方的老脸而有些恼怒,不住的在衣服上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甲。

“我告诉你了,你没选择。”

忽然,李普治的脸色也涌现出深深的愤恨之色,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带上冷笑,声音带上几分狠辣,“我倒想知道,若不合作,大人怎么炮制我?”

“上刑的事我不喜欢,太血腥!”毛骧往后靠靠,“所以,我决定来文的,文雅一点优雅一点!”

“譬如,世界上很多人对太监很感兴趣,都想知道割了之后那地方是什么样的。所以呢,我安排人带你去天底下各个闹市展览。”

“乡下的大集早市,城市的闹市繁华之处。把你扒光了绑在竹竿上,让旁人看到你的与众不同之处。然后呢,再写上你的名字,白莲教主李普治。”

“这样一来,既满足了百姓的好奇心,也起到了普法的作用!”

李普治的眼神,瞬间变得狂怒起来,可只是无能为力的狂怒。

“这个事好玩儿!”小全在后面拍手大笑,“大人,其实我现在就想看看他下面到底和咱们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您让我把他裤子扒了看看呗?”

小五则是想想,“大人,可以收钱啊!到时候他展览示众,看不要钱。但想伸手摸摸,就两文钱一次。就好比西安城有几十万人,一人出两文钱,那就是”

“你是不是傻!”小全骂道,“谁他娘的有病?花钱摸他那玩意?不晦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