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惊雷炸响在季云芊耳边,她猛地睁眼,眸中皆是震颤的惊愕,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那人。

他背着光,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虽仍旧有往日张扬的风范,但又b曾经多了不少岁月的磨砺,令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如钧,怎么是你?!”

魏如钧进了车厢,将帘子放下。他坐在季云芊身边,满意地看着她手上连到车厢底板的链子:“我很高兴你会因为是我而这样惊讶。”

“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你心里还觉得我是正直的君子。”

季云芊心中微沉,捉0不透魏如钧话语中的含义。她当然不傻,但仍不愿以最坏的动机揣摩他的意图。她将自己的手腕凑到他面前,给他看上面沉重的锁:“这锁链是你锁的?”

魏如钧坦然点头。“正是。为了防止你再次离开我。”

季云芊想,或许她不得不用最坏的动机揣摩他的意图了。

“你想要做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陈州。至于做什么……”魏如钧看向她,凤尾眸中笑意如花落在静池般回荡,“昭娘,你还不明白吗?”

他将她的手牵起,让她亲眼看着他分开她紧攥的手指,强y地与她十指相扣。温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季云芊只觉得惊世骇俗。

“魏如钧,你疯了!”

她的厉声质问并不能让他退却,那双眸中笑意仍然盎然,他g脆应道:“是,我疯了。”

季云芊被他的坦荡噎得无语,她自然想躲避魏如钧的手,可马车狭小,终究避无可避。

到了这时,她仍然不愿出口伤他,沉默片刻,又如幼时那般循循善诱,试图换他幡然醒悟。“世人皆知我为母你为子,我们去了陈州又能如何?违背礼法、舍弃道德,莫说仕途难保,即使为人,也是不归路呀。”

魏如钧沉默不语,季云芊见他有所动摇,又道:“你是秦王世子,日后也是秦王,当为万民表率。若你不满你父亲将你远送陈州,我需得告诉你,这件事是我的决定,不怪你的父亲。不论你多恨他,待他凯旋,我们一家人齐聚一堂认真谈谈,好吗?”

魏如钧知道她还是会错意了。

他的沉默并非面对仕途的动摇,也不是愤怒魏言对他的漠视,而是意识到原来她还是没明白她对他的重要x。“昭娘,秦王也好,世子也罢,我都不在乎。”

他看着她震惊的眼眸,慢慢将她圈禁在怀中,感受她只属于他一人的温热与柔软。他贪恋地蹭着她头顶的软发,“我要这些,是为了你啊。如果你安心在我身边,仕途权柄又如何?就算是将这世子之位拱手让人,我也眼都不眨。”

“昭娘……你不明白我有多ai你……”

幼时他这样做只像撒娇卖乖的孩子,现在却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占有意味。

若他这样做一直是为了发泄ai意,那他沉默地暗恋了多少年?

季云芊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不愿也不敢去想。她喜欢这个孩子,也习惯纵容他,却不能毫无底线地宽容。即使再心疼,也要划清界限。

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做任何回应。

魏如钧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也不气恼,他早已做好孤身一人走到尽头的准备,只要季云芊顺利被他带走,最大的困难就已经被他克服,接下来这些甚至算不上挑战。

他十分确信,他们之间并非全无情意,只是季云芊被母子的身份束缚太深,只要日久天长,她终会将属于魏言的心交给他。

青州到陈州路途遥远,连日赶路也要七日才能到。

魏如钧没有走官道,但速度b官道更快,这才五日,已经到了陈州附近。

这五日来季云芊狠着心没有搭理他,也时时寻找着逃脱之法。奈何魏如钧实在太了解她,镣铐从不离身,马车外更是有六七个身手敏捷的壮汉随时听命、寸步不离,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进了陈州城后,魏如钧便不许她将马车帘子掀开,恐是担忧她趁机记路。马车左拐右拐,从人声鼎沸的集市到渐渐安静的路上,又过了许久,终于停下。

马车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季云芊先是打量车外景se,发现竟已进了谁人府内,一点线索都不肯给。

魏如钧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见她视线停留在花丛上,当然明白她的所想。

她此前从未对他有所防备,所以他能够预料她的一切打算,现在更加庆幸他从未小瞧她。

以季云芊的本事,真被她知道了陈州城的布局,恐怕不出一旬,她就该人间蒸发了。

“这里是陈州城最好的宅邸,也是……我们以后的家。”魏如钧去牵她的手,声音中难掩激动与颤抖。

为了这一日,他实在蛰伏了太久太久。

他费尽心机,才在不让任何人起疑的情况下让魏言将他外放到他早就在布局的州县,目的达成的现在,他只觉得si而无憾。

与魏如钧的激动不同,季云芊虽由着他牵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