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阵子,穆楚白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手臂传来一些酸楚,可是握着剪刀的手丝毫没有松懈。

游戏结束

穆楚青看着自己被挟持,而那些家丁半点办法都没有,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弟弟,真的不想再理会他了。

以前,他想怎么靠近穆楚白,可穆楚白却把他当瘟神一样,躲避,逃开,半点都不想亲近他。现在,他的确在穆楚白的怀里,但却是如此这番光景。穆楚青心里委屈的很,他散尽千金,换来的却也只是穆楚白用一把剪刀抵着他喉咙的结果。

眼看着穆楚白拖着他步步走向大门口,眼看着穆楚白再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穆楚青不知怎么的,他甩手丢下驻着自己的拐杖。他全身靠着自己的双腿撑在那里,双手突然一把捏着穆楚白的手。

穆楚白一愣,他扭头去看自己的兄长,只见他回头望了自己一眼,双手一用力,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剪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而下一秒,鲜血从手边喷了出来,穆楚白大惊失色,他连忙推开穆楚青,手中的剪刀也因为惊慌而掉在了地上。

他呆呆地看着慢慢倒下去的穆楚青,而他的双手则是沾上了穆楚青的鲜血。

他们俩纠缠了这么多年,有时候都以为可以就此断了关系,却怎么也剪不断理还乱,这个追逐游戏,迟早都要结束,除非有一个人先离开,不然,怎么也结束不了。

而穆楚青想清楚了这一步,他决定比穆楚白先退出游戏,他不想再玩了。

穆楚白抬头一看,那几名家丁想不到自己的雇主会突然选择自尽,他们也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穆楚白恐怕他们会来捉自己,蹲下身把剪刀给捡了起来。他大嚷着:“我哥都死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家丁一听,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他们扭头就跑,一下子便散开了。

穆楚白看着地上身体还在抽搐的穆楚青,脑子里是一团乱,他慌慌张张地把剪刀又丢了回去,伸手在穆楚青的衣袖上擦了擦鲜血,只见穆楚青慢慢地抬起头来,穆楚白一惊,他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穆楚青似乎看不见他了,他的脑袋往一旁扭去,这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穆楚白傻了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夺走兄长的命,他只是希望穆楚青不要再来烦扰他。

可能是冷风把他给吹醒了半分,穆楚白终于清醒过来。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出了穆府。

他一路奔跑不带休息,跑出了西街,来到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道上。这街上的来往百姓不多,可走来走去有些晃了穆楚白的眼。他顿时觉得一阵头晕,慌忙冲到一条小巷子里呕吐起来。

穆楚白没吃什么早饭,最后成了干呕,几乎吐得都是胆水。他的双眼被自己的眼泪完全给掩盖住了,画面是模模糊糊的白茫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边又有着谁。他的胸口强烈的疼痛着,像是被许多人轮流用拳头敲打过一样,他的肚子酸酸楚楚的,十分难受。

他看着双手,从穆楚青脖子上喷出的鲜血还在他手里沾着,他俩忙缩着手在袖子里擦了擦,好在一路上过来,竟然没有被路人察觉。

好半天,他终于缓过劲儿来,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他吸了吸鼻子。

他依稀想了起来,今天午时,周旺木在街口斩首示众。

他起初很意外也很奇怪,为什么周旺木这种案子,竟然严重到要斩首。撇开这其中就里,如今既然是斩首示众,那对穆楚白来说,则是走了最好的一步。

说实话,穆楚白并不怕死,如果他怕死,他就不会活到如今这个地步。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了最后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他也相信,周旺木也不怕死,但如果他怕死,穆楚白也想好了,用自己的命换周旺木的命便可。

他一擦眼泪鼻涕,把怀里的包裹抱得更紧了一些。他走出小巷,样子看起来与刚才的全然不同,他的眼睛里多了一样东西,也许是勇气,也许是毅力。

他出门问了路,沿着喧哗的街道一路往街口走去。

原本还有迎面走来的路人,越是往街口走,便越少。到了最后,全都是同行的人。一问才知,他们也是去看砍头的。

穆楚白还奇怪,砍头会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人越多越好,他心里这么暗想。

随着人流,他来到街市口,街口人头涌动,倒还不至于将斩首的台子围得里三层又外三层。穆楚白很容易就挤到了最前面,他抬头看着斩首台,台前还搭了个架子顶棚,下面是一排的太师椅,这种架势,肯定是安则远那厮建议的。

安则远就是喜欢这一套,对方越是没有面子,他便越是高兴。

突然之间,眼前一道明光照来,穆楚白抬头一看,太阳竟然从一叠云层后照了过来,尽管不那么强烈,却也足够晃了他的眼。他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兄长的死在自己的眼前来回反复出现,有的一闪而过,有的则停顿几秒。穆楚白喉咙一紧,差一点又要呕吐起来。

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双腿有些发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