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尿性的啊。”

“可不是吗?真他妈尿性。我那弟也是个怂的,还叫我别找他事儿,他有人罩。我呸,熊包一个。我虚他?他给我弟弟没脸,那就是跟我过不去,这事儿能算? ”

“那咱们整死他?”

“整。可别往死里整啊,这玩意儿好歹也是个运动员,整残了,哥几个也落不着好,削他一顿就得。”

“这学校管得够严实的,不让进吧。”

“这年纪的小孩儿哪有不溜号逃学的?”

“对,让你弟给我们盯着。他总有落单的时候。……谁在那儿?!”

几个人正聊得兴起,却听一个染银髮的人高马大的胖子叫了一声。

他指着巷口说:“刚才那边一直有个人影。”

其他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见。

薛一柏的哥哥撇了撇嘴:“你他妈眼瘸了吧。”

银髮胖子一直是面对巷口站的,从两三分钟前他就发现巷口处有一团形状不大正常的影子,然而他没往“有人”的方向去想。

可就在刚才,那团影子动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快步赶向巷口,探头向外望去——

巷口处摞着几个泡沫箱子。

在胖子被集体嘲笑时,冬飞鸿出现在车子的驾驶座上。

——以前的冬歌被薛一柏欺负得够够的,他哥没插手的余地,因此根本没有这么一齣戏。

远远看着那挠着后脑勺一脸费解的胖子,冬飞鸿把车发动起来,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开去。

池小池今天换了一套金红色的训练服,来到了训练场。

穿上冰鞋的那一剎那,一种极其奇异的感觉在池小池心头燃起。

……像是心甘情愿地穿上了那双童话里被诅咒过的红舞鞋,宁愿熊熊燃烧,化为灰烬,也不愿做被人随意践踏在脚下的灰尘。

池小池缓缓滑到冰面上,说:“现在只有一首歌能表达我的心情。”

061满脑子都是水手啊,郑智化啊,我和我最后的倔强什么的。

池小池唱道:“如果你是一隻火鸟,我一定是那火苗,把你围绕把你围绕,把你燃烧把你燃烧,耶耶。”

061:“……”讲道理,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唱歌。

尤其是最后那两个耶,堪称神来之笔,061被耶得整个系统都不大好。

被琐事分心再加上惨遭魔音贯耳的061忘记了早上饭桌上池小池的那点异常。

而池小池也遵循这具身体的本能,投入了训练中。

体校里的训练和文化课学习交织进行,考虑到这些孩子的身体,学校规定每日上冰时间不能超过三个小时。

然而在本能的驱使下,池小池一直跳到了教练来催促他。

期间他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4t。

那个曾经把他跳废了的动作。

他在冰场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地机械重复着这个动作,跳,摔,再跳,再摔。

小孩子的身体柔韧又轻,摔起来不算很疼,防跌伤的技巧更是每个滑冰运动员都能熟练掌握的。

但每次和坚硬的冰面接触时,被冰糁的气味包围,池小池都有一种想落泪的衝动。

这种渴望和执念源于他体内的人。

他这种发疯似的表现,在旁人眼里当然是个笑话。

有个教练路过时,看到他在练4t,特别大声道:“那个谁!你跳不了就别跳!没学会走就想大跳了??摔死算谁的!?”

池小池没有说话。

他右足后撤,冰鞋外刃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圆弧白印。

旋即,他纵身跃起,如林中椋鸟,手腕上的银钏在圆满的四圈旋转中划出一道平滑的银光。

平稳落于冰面时,冰刃在冰面上磕出碎玉般的冰花。

他滑出两步,面朝向刚才出言讥讽的教练,单手划了个半圆,将手掌置于腹部,优雅地行了个躬身礼。

那教练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池小池划走,才倒吸一口冷气。

……他竟然跳了一个在国际比赛上都很难有人完美实现的、完完整整的4t动作?

今日份的训练过后。

池小池滑到场边,解下冰鞋,提着往更衣室走去。

那翻涌奔腾的本能属于他身体里的冬歌,劳累却是池小池替他承受。

到了温暖的更衣室,内外温差一交相作用,池小池脑袋上开始袅袅地往上冒白气,很是神奇。

更衣室里几乎每个孩子都是这么一副仙气缭绕的模样。

他坐下来,汗流浃背地除下训练服,自顾自地跟他身体里的冬歌说话:“我们干得不错,是不是?”

听到这样有点得意又有点温柔的口气,061抿唇一笑。

这个样子的池小池,真的很难叫人不喜欢。

不过池小池还没习惯这样强度的训练,身体上的疲惫直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