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想说什么,看到她沉静到极致的眼,心中徒然一惊。

她有些恍惚,不过两年未归,这孩子似乎变了,不再是被困在长平侯府后院、被孟蓉压制得弱小无助又压抑的孩子。

现在的她,像是挣脱某种束缚,又像是被很深的恨意勒着。

姚夫人闭了闭眼睛,说道:“映玉,这事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修书一封,你带回去交给雍王罢。”

褚映玉怔了怔,惊讶地看她。

姚夫人朝她微微一笑,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后她的女儿也是皇子妃,有姚大将军的支持,九皇子将来未尝没有实力去争一把。

可争这个做什么呢?

他们夫妻俩都没那个野心,对女儿的要求,也只是想让她幸福快乐,没想过要用她来换取什么。

她的女儿也不适合当皇后,只怕最后反而给人作嫁衣裳。

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入局,想要脱身不可能。

既然如此,不如选择和雍王合作,不求别的,只求能在关键之时保住女儿。

这是姚夫人昨晚一宿没睡,深思熟虑的结果。

离开姚府,褚映玉坐在马车里,背靠着车壁,突然一股疲惫袭来,不禁闭上眼睛。

上辈子,直到她去世时,九皇子都没有娶妻。

不娶妻的原因倒是简单,因为傅云姝之死。

傅云姝爱慕九皇子,然而九皇子只将她当妹妹看待,为了得到九皇子,傅云姝好像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结果没想到反而害死自己。

上辈子,褚映玉因为替嫁一事,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一直避居在府里,根本没怎么关注外面的事,只是后来偶然听人提了一句。

至于八皇子妃,并不是吏部尚书之女连静萱,只是一个小官之女。

这辈子之所以变成连静萱,只怕是九皇子妃定下姚大将军之女,八皇子妃怎么也不能选个身份太低的,是以变成连静萱。

回到王府, 褚映玉先问一声:“王爷回来了吗?”

“没呢。”回答的是苏媃,“王妃可是有要紧事找王爷?要不要奴婢让人去将王爷叫回来?”

这是褚映玉难得回府就第一时间询问王爷的行踪,苏媃以为有什么要紧事。

褚映玉沉默了下,觉得也不必如此急切, 摇了摇头, “不必了。”

她回到正院,先进内室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 解下钗环首饰, 净了脸面,然后坐在榻上,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旁边的桌面上, 摆着一封信。

信封很普通, 上面甚至没有署名,信也没有特地封口。

褚映玉盯着它,并没有贸然地将之打开。

姚姨很了解她的性子, 知道她不会做这种事,是以交给她很放心,并不担心她会偷看。

夜幕降临,陆玄愔终于回到王府。

刚进门, 便见苏媃迎过来, 说王妃有事要找他。

陆玄愔难免有些惊讶,问道:“何事?”

“奴婢也不知,王妃没说。”

陆玄愔脚步不停, 朝内院而去。

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这是大婚以来, 她第一次主动找他, 不免让他有些开心。

进入内院, 陆玄愔一眼便见到坐在窗边的人,如同无数次的记忆那般,她坐在灯下,靠在窗边,安静地等待他归来。

不管多少次,看到这一幕时,心里仍是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热意。

酸酸涩涩的,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褚映玉正在发呆,听到动静,抬头便见陆玄愔回来了。

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问道:“找我,有何事?”

褚映玉先是呆了呆,难得又听到他说这么长的句子,虽然中间有明显的钝挫感,却不会让人觉得生涩难听。

其实他的重言之症并不算太严重,只是他素来不爱开口,世人皆不知他的情况怎么样,难免会越传越难听。

她朝他看过去,明显能感觉到他微微紧绷的面容下的期待。

略一想,便明白应该是苏媃将她回来就找他的事告诉他,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要找他。

褚映玉看他风尘仆仆的,没有回答,而是问:“王爷,您用膳了吗?”

陆玄愔摇头,仍是盯着她。

“您先去更衣,用过膳再说罢。”褚映玉将他推去净房。

陆玄愔见她不肯说,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催促她,乖乖地去隔壁净房洗漱更衣,换了一身舒适的长袍出来。

褚映玉已经让人安排好晚膳,被他拉到桌前一同用膳。

他回来得晚,用过晚膳后,时间已经不早。

两人坐在榻上喝茶,褚映玉让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将姚夫人写的那封信递给他。

“我今儿去姚府,这是姚姨……就是姚夫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