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影炎和影愿正在收拾屋子。影愿一个人走在前边,流窜于几间房中,看见什么扔什么。

“铁锅,丢掉。”

“茶具,丢掉。”

“脏衣服,丢掉。”

“桂荣八角陈皮花生,通通丢掉。”

影愿一边说话一边把东西往身后扔,好几间屋子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

影炎嘴角挂着无奈的笑,由着影愿破坏他们的小茅屋,自己则尽心尽力地收拾行囊,将干粮和水也打包好。

此间影愿兴致正高,恰逢白祁安路过,嘴角飞扬的影愿将他抓进怀里狠狠薅毛,“哇哈哈小狐狸,你马上就能跟我们一起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啦!”

看这架势,他们是要一起去山窝窝里当土匪吗?不行不行,他可是堂堂魔界三长老,怎么能做那种勾当。

白祁安在影愿怀里十分抗拒地胡抓乱刨,好不容易逃出了影愿的魔爪。

白祁安走后,影愿脸上多了几道纵深的爪痕。

影愿一脸黑线,“这狐狸,好像有点不对劲?”

影炎回他:“怎么不对劲?”

“好像,变好看了些。”

影炎低低笑了几声。

其实,这并不是影愿的错觉。经过那夜的采补后,得到阳精滋养的白祁安恢复了些法力,并且自此精神大振,连毛发也亮滑了不少。

看见影炎忍俊不禁的模样,影愿只觉得自己被他给取笑了,遂气愤道:“你笑什么?我是说真的!”

“好好,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小宝它近日来有些不同。”

影愿轻轻嗯了声,又将双手垫在脑后,道:“对了影炎,影蝶的金臂钏带了没,她臭美,还有影尧的腰带,影郁的蛇骨鞭……”

影炎揉揉他的脑袋,“都带上了,你只管安心赶路就好。”

直到回京前日白祁安才知道,原来任祝贤不是寻常百姓,而是在山中韬光养晦的王爷。

沐浴在月光中的大妖怪翘起鼻子来,哼哼,本长老果然眼光独到,随便救的人族也是人中龙凤。

翌日,众人从山中小屋出发,踏上了回京之途。昼间一切还算顺利,直到傍晚时,天空开始出现异象。

一轮血红的残阳挂在天边,映照着深郁的树林。行过一段路后,天地间顿时一片天昏地暗,最后一点太阳光也被蒙蒙沙土覆盖。

转瞬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舞。

一阵飓风袭来,巨木摇曳,郁郁葱葱的绿林哗啦啦作响。影炎掩住口鼻,望着眼前飞沙走石的场面,停下马车,又趁风弱时,寻了个背风点安顿一行人。

黑夜降临,林中又安静下来,却不闻一声鸟叫或蝉鸣,简直阴森得诡异。

就在影炎想要赶紧驾车离开时,一道箭风划破长空,“咻”地一声仿佛是进攻的前奏,紧接着漫天箭雨袭来。黑夜中,这些箭矢密密麻麻,让人难以看清。

几支利箭刺破车窗,射入马车中,同时影炎也飞扑进车内,挡在任祝贤身前,用长剑砍断箭杆。

影愿正欲跳出马车,却被影炎拦下:“影愿,你留在车里保护主子,我去解决这些人!”

林间打斗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影愿赶紧往林中赶去,却只见苍白的月光下,影炎倒在血泊中,已经身中数箭。

又一番缠斗后,敌人死伤过半,难以再发动猛攻,任祝贤趁此机会驾车突围。

到了安全的地界,影愿跪在影炎身旁,抱着他的身子号啕大哭:

“影炎,你不能死,兄弟们都走了,我只剩下你了啊呜呜……影炎,你睁眼啊,我求求你,别死我求你……”

这边影愿正趴在影炎身上哭得悲痛欲绝,却突然被一旁的狐狸糊了一爪子。

“别碰我呜呜呜……”影愿甩开白祁安毛茸茸的爪子,继续哭泣。

“好啦,别哭了。”

“可是影炎他,影炎他死……等等这个声音……”

影愿猛抬头一看,发现影炎正捂着受伤的胸口,笑看着自己:“好沉啊。”

“你没死!”

“是啊,看来那些箭镞无毒,只是浅插在皮肉里,并没有伤及要害。”影炎又摸摸白祁安的脑袋,“看来小宝是瑞兽呢,一路以来都在庇佑我们。”

白祁安扬扬脑袋,欣然接受他的夸赞。

“嗷呜——”

京都。

“彗星袭月,兵灾降世,乃不祥之兆啊。”

紫禁城内兵荒马乱,钦天监脱了官服,背着包袱往宫门直奔,“我听见狐狸叫了!他在说,大楚兴,任胜王——这是要灭国啊!”

泰康元年,在摄政王任祝贤的扶持下,无人问津的十六皇子登上皇位。

承皇恩,摄政王任祝贤总揽朝政大权,除外戚,杀奸佞,自此,皇宫内乱平息,朝野安宁。

摄政王府。

“小翠姐,你不能把它放进主子屋里!”

身穿翠绿绫罗长裙的女子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