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道:“王爷说了,他已经跟小宝睡习惯了。”

影愿一把提溜起白祁安的后领,“哼,小心它一泡臊尿把咱王爷给玷污了。”

两弯柳叶眉微蹙,小翠立马从影愿手里抢过白祁安,“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小宝他会自己如厕!”小翠一面说,一面轻抚白祁安一身厚实的皮毛,“小宝乖,我们洗完澡就回屋。”

小翠无视身后一脸抗议的影愿,径直将白祁安抱进澡房。

爱干净的小翠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开心道:

“宝宝,你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大馒头。”

历过四十八道工序,又是沐浴焚香,又是打理毛发,最后一只香喷喷、毛茸茸的大白狐狸呈现在任祝贤面前。

狐狸跳进男人怀里,不断用爪子扒拉着男人的衣襟。

“哼哼,快看本长老多么清俊无双。”

清晨,任祝贤睁开眼时,白祁安已经醒了。

榻前,狐狸朝他嗷叫:“啊嗷——”早上好。

白狐蹲坐在席子上,挺直又漂亮。任祝贤摸摸他的脑袋,穿戴整齐后离开了屋子。

一日伊始,事务繁忙。

任祝贤离开后,白祁安开始视察他的新领地。很快,他注意到西边角落里有个白瓷香薰炉,神兽狻猊雄居盏顶、昂首怒目,口吐白烟。

狐狸趾高气扬地走到狻猊面前,心想,一山不容二虎,屋里的老大只能是他。遂一爪子把炉盖拍倒,还要继续用脚去踩。

正作乱之际,影愿突然闯进屋中,呵止他,同时将香炉护到怀中,“青白釉的呢,可贵了,被你踩坏了怎么办。”

白祁安不理他,又跑去东边的角落,一脚踢翻了另一个白釉炉子。搞完破坏后,他飞快地跑出屋子。

影愿在他身后一阵气急败坏,叫嚷着要捉拿他,最后追出屋去,却只见墙头飘下一绺白色的狐毛,白祁安早跑没影儿啦。

当天下午,无法无天的狐狸又跑去珍馐坊偷吃进贡给宫里的野味珍珠鸡。

不巧的是,他的恶劣行径被守卫当场发现。守卫小哥只以为是哪儿来的野狐狸,趁其不备,护卫操起木棍打断了白祁安的尾巴。

尾骨一阵剧痛,白祁安惨嚎一声,窜到半空中,疼得双眼直飙泪。

护卫手持棍棒还欲再追,白祁安赶紧撒丫子狂奔。

影愿闻声赶来,朝守卫大喝道:“喂!不准打它!”

黑衣护卫丢掉手中的木棍,有些迟疑道:“可是大人,这家伙刚刚偷吃了贡品。”

“它上午才打碎了王爷屋里的香炉呢,王爷也没说什么。”

“那贡品该……”

“随便替点什么不就好了么?”影愿搔搔后脑,又补了句,“宫中那些养尊处优的人哪里懂那么多。”

白祁安慌忙逃出后院,尾巴拖在身后一折一折的,一阵乱窜后,他终于寻着一丝任祝贤的气味。

书房里,白祁安扑进任祝贤怀中,嘤唔嘤唔地哀叫着,两只乌黑乌黑的大眼盈着泪,跟透亮的黑水晶一样。

任祝贤举起他两只爪子,左看看右瞧瞧,“这是怎么了?”

白祁安扭了扭屁股,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却耷拉着不动。任祝贤这才注意到他的尾巴断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影愿的声音:

“主子,刚刚小宝偷吃贡品被打了。”

白祁安缩了缩脖子,突然又想起自己早上踢翻香炉的事来。

前院。

王府一等影卫拿着一根大鸡腿逗着狐狸,“来来,小宝,想吃大鸡腿吗?”

白祁安乜了影愿一眼,并不理他,只自顾自玩尾巴。

白狐咬着自己的大尾巴在地上打滚,像风滚草一样四处晃荡。

见状,影愿指着狐狸大笑:“哈哈哈影炎你看!他不知道尾巴是自己的吗?真是只笨狐狸。”

白祁安竖起耳朵,绷紧浑身的肌肉,正准备去踹他一脚。哼,这个臭小鬼,一天天的只会玩忽职守,招猫逗狗的没个正形!

白祁安颠颠跑到影愿脚下,影愿却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玩的。于是下刻,影愿将白祁安抱进怀里狠狠薅毛,“影炎你看见了吗,小宝来找我玩啦,他果然还是喜欢我!”

正巧路过的影炎:“……他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白祁安在影愿怀里嗷嗷叫个不停,挣扎许久后,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影愿的魔爪。

痛失好几撮爱毛的他心中恨恨,可恶的莽夫!

跑回主院,白祁安又开始在阳光下抱着九旒冕玩耍。

这是任祝贤前几日专门命人给他打造的冠冕,因为白祁安老是喜欢啃他礼冠上的玉石玩。束冠时礼冠上总会少几颗宝石,也不知被白祁安叼去哪儿了。任祝贤索性就让人做了一副新的送给小狐狸。

“好玩吗?”

玩着玩着,白祁安耳边飘来一阵冷幽幽的声音。

白祁安嘴上的动作一顿,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