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正旺,他被烧得滚烫,沸得意识模糊。

于是小兔糕好像又变成了小兔糖。

他在颜方毓的怀抱里融化成糖浆,黏糊糊地粘在对方身上。

容秋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凭借本能来缓解这种仿佛是从他自己心底烧起来的躁意。

毛皮化作的法衣早就沾惹了他肌肤的温度,贴在身上丝毫没有降温的作用。

兽修的体温向来比人族要高,此时的容秋便更加觉得老婆身上凉凉的,下意识向对方怀里蹭。

颜方毓并没有捏住容秋的鼻子,可仅仅是唇贴唇的浅吻,却也好像已经把他的呼吸攫取殆尽。

小兔子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他的羞赧作祟,还是因为呼吸不畅给憋的。

吻得久了,就揪住颜方毓领口的衣料小声“嗯嗯”撒娇。

于是颜方毓轻轻松开桎梏,怀里人不用再仰着脑袋,却像是陡然失去了支撑,脑袋骨碌骨碌地滚进了颜方毓的颈窝。

“唔…老、老婆……”

“老婆老婆……嘿嘿嘿……”

容秋痴迷地抱住颜方毓的颈项,嗅他衣领缝隙间忽然浓郁铺面的香气,又通红着脸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继续哼哼着撒娇:“嘻…抱抱——”

颜方毓陡然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强硬地止住了小兔子毛毛躁躁的翻腾。

容秋一惊:“唔!”

对方的手掌像是烧红的烙铁,掌心落在容秋烧热的肌肤上,竟还能将后者烫得一个激灵,连已然稀里糊涂的脑袋都乍然清明。

于这片刻的清醒间隙,容秋听见颜方毓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了起来,掩在太阳穴汩汩的血流声后,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

“想要我抱吗……?”

那人朦胧的声音仿佛从天上来。

容秋:“唔……”

认知浅显的小兔子并不明白此“抱”与彼“抱”的区别。

只以为老婆又像往常那样,总是喜欢一遍遍问他已经回答过的问题。

“要、要抱抱——”

容秋被对方的手掌扣着,顺势在他颈根处埋得更紧。

后者本来规整交叠在喉口的衣领被他蹭得微微松散。

没了衣料的阻隔,两人颈侧的肌肤直接熨贴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烫一些。

突然间,容秋觉得颜方毓的气势变了。

那人一向是眉目含笑、令人如沐春风的,纵使是初遇时站在高高的法台之上,容秋也只觉得他平易近人。

可此时此刻,对方的身上却散发出山岳一般巍峨强横的气息,蓦然让容秋回想起,他其实是比自己修为高深出成千上万倍的当世强者,是令自己的朋友、乃至是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只因为对方一向是笑吟吟地对着自己,才让容秋从头到尾忽略了这点。

容秋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那是兽类对危险的本能警惕。

那股强横到简直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息汹涌而来,伴随着那股熟悉的、因为太过浓郁而不复清朗的香气一起,像深海之水一样紧紧压裹住他。

一片混乱中,容秋好像听见了海水沸腾的声音。

听见血液在身体里翻涌,听见喉咙不由自主的哼鸣……

忽然,容秋眼前一白。

从刚才就一直缭绕耳边的细细软软的尖啼声陡然消失,只剩血流在自己耳边狂奔的“咕咚咕咚”声,和一声隐隐约约的轻“咦”。

“……?”

颜方毓只觉得怀里一空,人差点扑进面前的软枕里。

他重新撑起手臂,却见刚刚还在他掌心里哼哼的小兔子陡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还是小兔子。

是的。

一只真的。

小兔子。

小兔子还不足尺长,通身雪白的绒毛,一根杂色都没有,看起来如雪中精灵般剔透漂亮。

此时这小东西正四脚朝天地仰在他身下,小黑豆似的眼睛挺美地半眯着,一只翘起的后爪子还痉挛一般不停踢腾,仿佛犹在梦中。

颜方毓……颜方毓也有点懵了。

他梦游一样抬起手,摸了摸小兔子毛茸茸的腹部,触到一片粘腻的湿润。

容秋被他摸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两双一大一小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咦?

容秋刚想问“老婆你怎么变大啦”,刚张开嘴巴,却变成一声模糊的“呜”。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容秋在上首人目光复杂的注视中抬了抬手——啊不,现在得叫爪子了。

容秋:“……”

颜方毓:“……”

容秋:“…………”

容秋崩溃了。

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变回原型了啊!!!

因果课教所殿宇内。

颜方毓将衣摆袖子挽至手肘, 坐在一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