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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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与头髮都开始儒湿,一向经济实惠的麦承欢忽然领受到浪漫的乐趣。
姚志明没有说话,把承欢直载到家门口。
他陪承欢上楼,承欢开了门,转过身来向他道别。他站得老近老近,几乎界尖对鼻尖,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
他又长得高大,下巴差一点就可以搁在承欢的头顶。
他轻轻说:「我可否再见你?」
「呵当然可以。」
「那么今夜。」
承欢惊疑,「我明早要上班。」
「我也要上班。」
承欢被他逼在墙角,「好,今晚。」
「九时我来接你,你先睡一觉,以后,怕没有机会再合眼了。」
承欢骇笑。
她当然没睡着,可是利用时间她刻意打扮过,洗了头髮,抹上玫瑰油,换过乔琪纱裙子,为免过分隆重,套件牛仔布外套。
她从来没有为辛家亮特别修饰,因为她相信她在他面前,外型不重要。
但这次不同,双方默契,同意脑筋停工,纯是肉体对肉体。
甚至能不说话就不必说话。
像母亲对幼婴,那小儿只是粉红色无知无觉的一团粉,可是肉慾的爱有战胜一切,原始丰盛,为女性所喜。
真是一种奇异透顶的关係。
那夜姚君迟到十分钟,他并没有太准时,门一打开,承欢看到他的笑脸,才知道她有多么想见他。
他穿着长大衣,把它拉开,将她裹在里头。
他把她带到闹市一间酒馆去听爵士音乐。
人挤,位窄,两人坐得极近,有后来的洋女索性坐男伴膝头上。
姚君的双臂一直搂着承欢,在那种地方,非把女伴看得紧紧不可。
自始至终,他俩都没有聊天讲心事。
对话简单,像「给你拿杯橘子水?」「不,清水即可。」,「我替你取一客咸牛肉三文治」,
「洗手间在何处」,「我陪你去」,回来之际,座位为人所占,只得站在梯间。
不久有警察前来干涉人数太多触犯消防条例,吩咐众人离去。
人客嘘声四起。
姚志明拉一拉承欢,「我们走吧。」
承欢依依不舍,走到街外,犹自听到色士风如怨如慕地在倾诉情与爱。
在车上,他问她:「你在第一个约会可愿接吻?」
承欢笑不可抑,像是回到十六岁去。
她一本正经回答:「不。」
姚志明耸耸肩,「我们明天再谈。」
已经很晚了,承欢不舍得看手錶,怕已经凌晨,会害怕第二天起不来。
「早上来接你。」
轻轻开门,看到承早已在沙发上睡着。
连他都已经回来,由此可知肯定已经是早上了。
承欢悄悄进房,倒在床上,发觉不知怎地,移花接木,姚君的一件大衣已经在她身上。
她窃笑,他衣柜里一定有一打以上的长大衣,哪位女士需要,穿走可也。
她合上眼,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听见闹钟响,惊醒,却是电话。
承早惺松地在门口说:「姐,找你。」
是姚志明。
「你在什么地方?」
「在门口。」
「给我十分钟。」
承欢跳起床来淋浴更衣,结果花了十五分钟,头髮湿漉漉赶下楼去。
他买了热可可与牛角麵包等她。
承欢忽然紧紧拥抱姚君,嗅到他身上药水肥皂的香味。
他不想她有时间见别人,他自己当然也见不到别人,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在接着的一个月内,承欢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数十小时。
承早发觉小公寓儿乎完全属于他一人,姐姐早出晚归,二人已无机会见面,有事要打电话到她公司去。
然后,他听说姐姐同一个外国人来往。
他还辩白曰:「不不,她不会的。」
汤丽玫讶异:「外国人有什么不对?」
一日临下班,毛咏欣上来看好友。
她吓一跳,「怎么回事,承欢,你瘦好多。」
承欢无奈,「忙。」连自己都为这藉口笑了。
「那外国人是谁?」
承欢答:「他不是外国人,他叫姚志明。」
「有些外国人叫卫奕信、戴麟趾、麦理浩。」
「他确有华人血统。」
「拿何国护照?」
承欢放下文件夹子,想一想,「我不知道,我从来没问过,我不关心。」
毛咏欣张大眼睛,「你在恋爱?」
「对于这点,我亦不太肯定,抱歉未能作答。」
毛咏欣问:「你可快乐?」
承欢对这个问题却非常有把握,「那也不用去说它了。」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