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惊,忙找了镜子一看,才知道是下巴上被竹子划了一道血痕。“没关系,用粉应该能盖住。不会影响拍摄的。”

蔡邵芬闻言瞪了她一眼,嗔道“如果真的伤得深了,连毁容都有可能了。何止是影响拍摄啊!”安宁只是浅笑不语。回到化妆间,撩开一副细看。腰上和腿上绑过钢丝的地方,果然都已经变成青紫色。

“果然都青了,我去拿药来给你上啊!这些淤青没有几个星期都不会散的。”

安宁也不答话,只是笑着享受蔡邵芬的服侍。

拍武侠戏,这种小伤是免不了的。不过这几天要注意不能让老妈和小乖发现了。不是怕老妈唠叨,只是怕她当面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背后担心。

不过显然安宁还是忽略了武侠戏的危险性。拍文戏的时候自然流畅,基本上一两条就过。可轮到武戏时,ng十来条都是常事。

一场武戏,在武术指导沈火心的指导下,先和龙虎武师对打了两遍。手持匕首看似帅气地挥舞而过却还是慢了一拍,演对手戏的武师侧身闪避的那个动作就看得很假。动作慢看起来发假,动作快又可能真的划到对手。两遍下来仍然不能让武指满意。索性自己亲身上阵,一面拆招一面开口指点安宁手该如何挥动脚该如何移步。十几遍后才略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另一面和武师试招的温兆伦过来,两个人一起对招。

虽然练了不下二十遍。但突然从经验丰富的武师换成演员,安宁还是有些不安。不知怎的,拍武戏时总感觉从前学过的那些知识根本不够用。心神不宁,刚练二遍,动作一块,手中的匕首一个控制不好,狠狠划上温兆伦的胸前。虽然是道具,却仍让温兆伦痛得倒抽一口气。解开衣服看,果然是一道很长的红印,虽然没有出血却也很是吓人。

安宁一时也有些惊到。温兆伦却摇头表示没事。“意外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娇气。”笑着安慰了一脸歉然的安宁,也不伤药,便又投入到练习中。

像这样的小意外,在拍摄过程中常常发生,多的不胜列数。从安宁到温兆伦、蔡邵芬甚至已经很有经验的张绍辉都受过不大不小的伤,就算流了血,也都笑言轻伤不下火线,不肯耽误拍摄工作。

这天拍的这一组镜头是曲兰陵偷入少林救一戒一幕。按照剧本,兰陵会被两位少林高僧打倒。在正式开拍前几次排练都很顺利。可是正式开拍时却发生了意外。

在排练中,安宁在被对手一掌打中后,倒退几步,倒在地上。可正式开拍时,在倒退时绊到身后扮尸体的演员身上。一个站不稳竟然真的向后栽倒,手臂撞在一边的道具树上,带动旁边的石柱倒下来无巧不巧的砸在已经倒地的安宁身上。

虽然是道具,但被重重砸了一下,还是痛得让安宁低呼出声。突然发生的意外,把演对手戏的演员也吓了一跳。还好武术指导警醒的快,立刻喊了一声,几个人冲进场把压在安宁身上的石柱搬开。

“怎么搞的?刚才排练时不是有告诉你要数够步数的吗?”沈火心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抬眼看了眼已经爬起身站在一边的龙套演员。安宁没有说自己的确是按照排练时数了步数的。只是淡淡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伸出手按在安宁腰上,见安宁倒抽一口冷气,额上已经滴下汗来。沈火心皱眉道:“好像没伤到骨头,不过应该已经青了。还是先擦些药酒,如果能散了淤青就算了,如果不行还要去看看跌打才行。”

听了劝,去化妆间擦了药油。又想返回拍摄现场,却在门前看到刚才演龙套的那个艺员。虽然他长得也算英俊,但安宁却记不清他是哪位了。看他仍是一脸歉然,安宁也只是笑了笑。摆摆手道:“我、没事,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认真算,她并不是多善良的人,可是在片场发生的意外太多,别人都没有埋怨过她的误伤,她总不能一点伤就怨天怨地去埋怨别人。

90年代的武侠片,不论是道具嘲还是服装,都显得颇为粗糙。制作算不上精良,却进展神速。常常同时有两三部戏在古装街拍戏。而今天,显然也有其他剧组在拍戏。

隔着一道简陋道具墙,就听见大声斥骂声。不是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就是安宁自己也有被导演指着骂的时候。只不过顾忌着是女人,声音没那么大,言辞没那么刻薄而已。

不打算多事。安宁正打算绕过去,却见一个穿着乞丐服的男人转出来。定睛看,却是脸上抹了污泥黑灰的古天勒。

怔了下,安宁还没有打招呼,他后面已经又跟出一人。同样一身乞丐服,一边走嘴里一边低声嘀咕:“跑龙套真不是人干的。难道跑龙套就不是人吗?要不要指着鼻子这么大声”一转脸,看见安宁。他顿了下,笑容有点尴尬。但还是抬手笑着招呼:“嗨,阿宁。”

“开始实习了?”看着被污黑掩去一张帅哥脸的郑家颖。安宁只是淡淡笑。

“是啊!被人大骂的龙套”郑家颖耸耸肩,笑了下,又恢复平时的洒脱劲。“喂,朋友一场,为了安慰一下我受伤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