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许一若突然问起秦骁,“你这猫,是公猫还是母猫啊?”

秦骁立刻嘚瑟了起来,开始卖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根本不用看,三花猫都是母猫,这是常识。”

刚捡到圆圆的时候,他也试图辨别小猫的性别,可是猫咪太小,看不出来,关客尘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三花这个品种由基因决定,基本上都是母猫。所以才会说,三花是猫中的美女。

许一若听完,没有特别相信秦骁,又上网再查了一下,还多翻了一会儿,确定哪些是专业信息。

“还有很小的可能,”许一若告诉他,“大部分都是母猫,但也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天生的太监。”

“怎么可能!”秦骁大叫,“你不要胡说,我的猫是母猫,它做过绝育的!”

他甚至还记得,上次他问关客尘,为什么圆圆长胖了的时候,关客尘说,绝育了的猫都会长胖。

不过……绝育手术,是什么时候做的呢?

“圆圆,”关客尘突然这么叫猫,声音温柔,动作却毫不留情地伸手盖上马桶盖,逼得猫不得不跳下去,“不要喝马桶里的水。”

猫看向关客尘,整只猫都不太适应的样子,完全传递着一种信息——居然没被骂,有点不舒服。

关客尘蹲下来,拳头握住,放到猫的面前:“握手。”

又是这几天的熟悉流程,猫扭头就走。

看来这破猫是学不会了,关客尘打算放弃,又有些不甘心,把猫抓回来,按住地上擦了擦地,才放它离开。

考验智力的部分不行,那就勉强当块抹布吧。

关客尘愉快地想着,打了个喷嚏。

这一打就停不下来,连打了十几个,抽纸都用掉了不少,看来要么是得了流感,要么是有人在想他。

正这么思考着,如同验证想法一般,手机响了一声,一看名字,果然是他预想的那个人。

手机划开,秦骁在问他:“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圆圆是绝育以后变胖的,它什么时候绝育的啊,我怎么没印象了。感觉你好像没告诉过我。”

当然没有。

秦骁走后没过几个月,当圆圆总有些躁动不安,还老想往外跑的时候,关客尘突然意识到,已经差不多该把猫送去绝育了。

做这个决定时,他没跟秦骁说。

那时候的关客尘,还是有一点生秦骁气的。

虽然秦骁走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关客尘从理智的角度看,也必须接受不得不分开的现实。但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把一人一猫留下,独守寒窑。

他找到了当时在宠物医院拿走的医生名片,循着地址再找过去,医生居然还记得他,问:“当时跟你一起过来那个男孩呢?”

关客尘心不在焉,回答得也驴唇不对马嘴,说:“分手了。”

医生:“……”

关客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了柜,赶紧若无其事地转回来:“母猫是不是要开肚子?能不能给它做贵点的,别让它那么疼。”

来钱的活,让医生赶紧推销起了价格加倍的超声刀和美容线,号称伤口极小不用拆线,听得关客尘都有些心动,想了想卡里余额,最近突然转运,卖了几首歌,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也能将就过,便答应了下来。

钱都交了,医生又询问起基本情况,才知道圆圆之前住在公司宿舍里,连前两针的疫苗都没打,又说必须先打疫苗才能做绝育,咔咔又扣了几百块钱。

关客尘又想起秦骁来。

秦骁以前想让猫上床睡,关客尘不许,说必须打完疫苗才能上床,但后面的日子里,公司经营越来越困难,每个月的钱都发不出,食堂的菜色也越来越差,他们俩就假装忘了疫苗这回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打。

又过了一些天,疫苗产生抗体,圆圆才终于有资格被抱紧手术室,一针麻药下去,医生戴上手套,开始断子绝孙术。

可是没一会儿,医生又从手术室出来了。

关客尘问:“这么快?”

医生摇头,说:“搞错了,你的猫是公猫。”

“怎么会。”关客尘很奇怪,平时和猫朝夕相处,他很清楚地能看到,“它没有……”

“本来三花猫是公的几率就很小了,它还是双侧隐睾。”医生说,“你没看到蛋蛋是因为在腹腔里。也是我一时疏忽,居然能碰上这种情况,没好好检查,现在……肚子都打开了,要不还是摘了吧。隐睾的话,猫以后得睾【丸癌的几率会增加的,最好还是做了安全。”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医生还承诺,本来这种手术要多加钱的,他就不收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缝回去,还留下一个隐患,关客尘只好答应下来。

他那时候也想过,但最后还是没有通知秦骁。

说医生疏忽,他又何尝不是呢,这么久以来,连自家猫是公是母都不知道,还害得小猫多受罪,手术时间都比别的猫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