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话后,回想起陆岌这些日子跟以前大相径庭的样子。

“唔……少爷跟夫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她在世时,我对她的感觉和对父亲没有区别,他们两个对我来说,跟其他人一样,都很遥远。”

程岁杪想,一定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孩子的缘故,难免厚此薄彼。

“我总是生病,反反复复怎么也不好,一开始她还总来陪着我,但是后来我见到她的机会越来越少。我开始想,即使是我娘,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也有自己的苦恼,至于那些苦恼是否与我有关,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程岁杪有点儿懵了,陆岌虽为了那幅画伤心,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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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程岁杪还没想通,便被陆岌拉了手,将他整个人拉近了些。

“等过段时日天气暖和了,陪我出门走走吧。”

“好。”程岁杪答应得坦然,就当散心了,毕竟陆岌现在看起来心情确实不怎么样。

隋雾不在芸城,程岁杪只当他回了京城。

不知归期,那份礼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他。

程岁杪听了陆岌的话,一直放在身上,却没再佩戴,希望下次见到隋雾的时候能及时还给他。

苏乔乔第二天果然带了礼物到安苑赔罪。

陆岌不想见她,让木圆出去找借口随便把人打发走了。

安苑把人挡在门外有充分的理由,不会被人说成是失礼,陆岌时好时坏的身体情况就是最好的借口。

若是从前,程岁杪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再听他们以陆岌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的理由把人挡在门外,总觉得不妥。

就跟一种诅咒似的。

明明陆岌现在看起来情况还不错,但若是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总觉得陆岌会被影响。

“没事的,我不会因为那些恭维的好话一夕之间彻底好起来,自然也不会因为那些不吉利的话急转直下,放心吧。”

程岁杪听了,但根本没听进去。

同样的理由,他也不会因为陆岌的宽慰之辞就不再担心了。

不过程岁杪确实没想到苏乔乔不止来了那一次,一连好几天都过来了。

据见到她的木圆转述,听说每一天和丫鬟带来的礼物都不一样。

这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见到陆岌不可,不见到不肯罢休。

“她之前想攀附将军府,现在隋公子不在芸城了,眼见没了指望,莫不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留在陆府?”

程岁杪听话听音,心中一凛:“她不会是想……”打陆岌的主意?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可……”

程岁杪单是想想就不吉利,可话没说出口,木圆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虽说六少爷身体不好,但找上门来的媒人想跟六少爷攀亲的比找其他几位的加起来都要多呢。”

程岁杪面露不解,但不用木圆解释,他自己很快就想清楚了。

正因为陆岌在外人眼中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女儿嫁过来,虽说守活寡不好听,但后半生便能一直依附陆府,再不会亏待了她。

若是有机会留下一儿半女,总是好事。

程岁杪越想越生气。

“这年都过去多久了,她怎么能从年前就一直待到现在?”

“先头说是过完年了就回去,可现在三夫人不是有孕了么,三夫人惹得老爷高兴,要把她的家人都接过来呢,她自然也就有理由留下了。”

程岁杪的不悦根本没想遮遮掩掩,晚上陆岌在看书,程岁杪见他那副惹眼的容貌就心烦,直接灭了灯。

“哎……”陆岌莫名其妙的:“我还没有准备睡呢。”

程岁杪惊觉自己这都做了什么,陆岌再怎么说都是他的主子,怎么能做这么出格的事呢!

“哦……我不小心,少爷等等。”

他顺着记忆让灯重新燃上,照亮了陆岌的脸,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解和关怀。

程岁杪脸烫了:“抱歉啊,我真是不小心。”

“别说胡话,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不高兴的样子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问,没想到……”

陆岌把书合上放下,“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岁杪沉默了一会儿,坐在陆岌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