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用了一点发油擦在发尾,有淡淡的香精味道。

她是香的, 也是软的, 她的腰肢很软, 他握着过她的手臂, 也是软软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祁卫东心里头蔓生,表面上只是他闷不吭声, 只是耳朵更红了一些。

桑云窈瞧着祁卫东低着头好像尴尬得不好意思,她忍不住偷偷一笑。

祁卫东的模样让她想到了一只叫做黑子的大狗。

解放轧钢厂的保卫处养了一条乌黑油亮的大狼狗,那狗威风凛凛地在厂区执勤,有一次速度快了,吓得路过的老太太倒退好几步,保安训斥大狼狗,黑子就这样垂头丧气好像做错了事。

当时桑云窈还上前摸了摸狗狗毛茸茸的脑袋,那条大狗狗不住地摇尾巴。

现在她倒是不好摸祁卫东的头发,要是揉他的脑袋,他也不会摇尾巴,会不会受到惊吓一样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样一想,桑云窈就去看祁卫东的脑袋。

桑云窈看着他头发上的发油,又觉得自己要是摸,搞不好会有一手发油。

涂得发油有点多,其实看起来像是头没洗干净,不过既然穿着新鞋子了,说不定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洗了头,没想到涂得反而像是头发油了。

因为这个念头,桑云窈自己乐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你早晨洗头了没有?”虽然不能摸脑袋,还是可以问一问这个问题。

祁卫东老实回答,“早晨在院子里进行了负重跑,负重深蹲,锻炼完有洗头洗澡。”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桑云窈越发乐了起来。

祁卫东看着桑云窈心情很好,也甩开了那点尴尬,被鞋子磨脚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正好上了菜,祁卫东说道:“你应该也饿了,多吃点。”

吃饭的过程里,桑云窈提到了彤彤今后可以托付给冯老太太,冯老太太的女儿回家了,她把周五烈士塔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眼前人。

“彤彤和我说,因为你告诉她枪茧是什么,才认得出来枪茧。”桑云窈笑着说道,“冯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个事,不然肯定也要大大感谢你。”

“这是彤彤的功劳。”祁卫东说道,“我当时只是提了一句。对了,你刚刚提到了上报纸,是什么报纸?”

上次桑云窈上报纸上的是首都日报,这一次是彤彤上同样的报纸。

“不如下周你带着彤彤,我们一起吃个饭。”祁卫东顿了顿,补充说道:“当做是给彤彤庆祝。”

桑云窈噗嗤笑了出来,提醒祁卫东,“这一顿饭是庆祝我上报纸,下一次是庆祝彤彤上报,若是我们两人轮流有好事发生,那你岂不是周周都要破财。”

“若是你周周都有好事发生,那破一辈子的财也使得。”祁卫东脱口而出。

说完了之后,祁卫东就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心虚似的给桑云窈夹菜,“你尝尝看这道菜。”

他一下就当做自己没说过这句话。

桑云窈倒是想谈一谈“一辈子”这件事,见着祁卫东的脸蛋和猴屁股相比也不遑多让,便用筷子吃着祁卫东夹得粉条。

桑云窈调动自己舌头所有的味蕾去品尝这道菜,而这家国营饭店的肉沫粉条确实很对得起钞票和粮票。

肉沫粉条这道菜,选用的是劲道的红薯粉,红薯粉用砂锅炖汤,把高汤的滋味吸得很足。

再用大火和肉沫爆炒,用的是滋味浓香的猪油,比植物油吃起来更为醇厚。

“很好吃。”桑云窈小声说道,“你经常过来吃?”

话题又平淡地绕了回去,只是接下来两人多少都被“一辈子”三个字所牵动。

毕竟桑云窈觉得自己表现得淡定,而在祁卫东看来,她的面颊也如同云蒸霞蔚,就连眼中都有着淡淡的水意,仿佛是春日里湖水的涟漪。

本来少男少女的心就有波动,两人之间便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窗纱纸,就看是什么时候捅破了。

见着桑云窈面上的表情,祁卫东本来下意识地带过“一辈子”那个话题,此时开始后悔了。

是不是刚刚努把力,其实就可以挑明了?

祁卫东又觉得,桑云窈不曾答应自己什么,若是挑明了,会不会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心中有一杆天平在晃荡来晃荡去,而祁卫东的对面,桑云窈佩带的郁金香袖扣玻璃里的小小郁金香也在摇摆不定。

今天祁卫东花了很多时间去看这个小小的吊坠,他也注意到了,刚刚国营饭店的一位女客总是在看桑云窈的吊坠。

话题便是在此时被引到了袖扣上。

“你今天带的项链吊坠还是挺别致的,第一次见到这个款式的吊坠。”

“这个其实不是吊坠。”桑云窈把袖扣翻了一个面,反面对准了祁卫东,让他看到后面结构和普通吊坠不一样,“这是袖扣。”

“袖扣?”

桑云窈点了点他的衬衣袖子口处,“这里可以替换成这种更好看一点的袖扣作为装饰。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