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觉得自己应该赶紧摇上车窗,让司机师傅立刻开车走人,最好速度快到让徐建以为刚才看到的纯属幻觉。这才是明智之举,可是消失好几年的大活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跟他毫无芥蒂地打招呼,让他忍不住想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离我们以前公司近啊,”徐建说,“我今天准备来签合同的,把这里再一次改造成员工宿舍。可惜啊,没谈成功,本来还想着熟人好办事呢,房东说什么都不肯再租给我了。没办法,只能换地方了。”

秦骁顿感危机,如果不是坐在车里无法移动,此时恨不得往后退十步,离徐建远点。

都不用继续问,他也听出来了,徐建这是打算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钱,重头再来啊。

徐建本来还想再跟秦骁多聊几句,看到秦骁有些逃避躲闪的眼神,又注意到驾驶座上的司机,似乎在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盯梢的?”他压低声音询问秦骁,然后自己进行了判断,用气声跟秦骁说,“那先不聊了,回头再说。”

秦骁眼睁睁看着徐建转身走远,总觉得这次与前老板的重逢,实在太轻巧了一些。难道不是该两个人剑拔弩张,徐建指责他忘恩负义不念旧情,他大骂徐建黑心老板,然后一拍两散,回头就律师函相见吗?怎么还回头再说?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徐建倒也没有完全猜错,司机的确算半个盯梢的。此时,秦骁转头望向司机,可怜兮兮地恳求:“这事能不告诉张姐吗?其实也没什么,但我怕发生误会。”

司机答应了,但也压抑不住八卦之心,问秦骁那是哪位。

“我前老板,之前破产跑了。”秦骁皱着眉头,“那时候挺不愉快的,留下各种烂摊子,我都不懂他刚才怎么跟我很好的样子,这要是让张姐知道了,指定以为我私下想跑,跟前老板还保持联系。”

天可怜见,他连徐建的好友都没有加过,徐建那时候日理万机,又是大老板,他们这些练习生顶多过一段时间被叫过去训话一番,在徐建面前进行季度考核。他老是排倒数,日常担心的问题是自己会不会被末位淘汰,但前老板在有钱的时候,还是有他的仁慈,把秦骁留了下来。可秦骁作为吊车尾的,自然就不好意思像姚砺那样,主动去找徐建搭话加好友,通常都是躲得远远的。

本来就不熟,等徐建跑路还给他们留下债务之后,就只剩下狗东西的评语了。

司机听完,也有自己的看法,却完全是另一个方面的:“那照你这么说,他之前公司都垮了人也跑国外了,结果突然又得了什么偏财,运气也回来了。他怕不是在国外的时候,做了什么法事,用了些手段来改运吧?”

秦骁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也不太在乎,可是司机却挺信这一套,劝秦骁抓紧时间,去找个寺庙拜拜,最好请尊佛回去,对抗前老板的邪运。

秦骁最近哪有这个闲工夫,拒绝了司机的好意:“不用了,我前些天刚被张姐带去庙里拜过,还请了手链……我靠!”

他猛地坐直了,又让司机赶紧开车,他要回家里,有个重要的东西要找。

司机加快了速度,一边开,一边调侃着:“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东西也就那样,只是,秦骁之前答应了关客尘,等一回来,就去送给他的。

是放在了抽屉里吗?可是从卧室的抽屉一路找到厨房,拉开每一个抽屉,里面都没有。

秦骁抬手,又看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同款珠串。

其实如果弄丢了,也不是多麻烦的事,他买来,哦不,请来之后,就拍照识图过,在x宝上有许多的同款,明明一模一样,价格却要便宜许多,仅仅是因为,那些没有在远近闻名的寺庙里,被大师开过光。

秦骁是不信这些的,所以,哪怕真找不到了,去网上再买一串,不也一样的吗?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却没有下单,仍然继续翻找着。

颓然坐在地板上时,秦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起来了该问哪位。

“对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搬家公司来把东西都搬走了,应该就留了床上用品和洗漱的。”许一若说,“你这不都回来一天了,才发现?”

“我一回去确实是洗完就睡了,”秦骁心里也有些空,“太累了,哪有时间看房子有什么变化。”

当居所只剩下休息功能时,就仅仅只是房子,而不是家。

“你帮我问问搬家公司,有没有看到一串手链。”秦骁拍照发给了许一若。

“这不是在你手上戴着吗?”许一若没明白。

“我还多请了一串,是要送人的。”秦骁解释,“帮我问问嘛。”

许一若却突然说很无情的话,说什么弄丢了也不是坏事,说明没有缘分。

“那是求事业的,什么缘分不缘分,乱七八糟的。”秦骁不悦。

许一若这才不再继续胡说,去办正事了。过了一会儿,她传来搬家公司的消息,说是东西太小,没有注意到,可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