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一般,说道:“狂子,你又知道什么!”

他用手点指着一直端坐在上面的林破念,转头看着顾胜澜说道:“这个人逆天而行,将我天都谷千年基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不过是想取而代之,又有何错?想我其他几个师兄,或醉心炼丹或痴迷炼器,再看这几个人,虽位在院主之置,却也不过是倚仗天都余威而自难成器,又如何能担起天都之责!我不过是想保住天都谷不倒,谋事不成,又何须多言!”

曲无复须发皆张,怒目而视,此时六院之主却是齐齐低下了头,脸色一红,虽知曲无复狡辩之言,但想到自身,仍有些汗颜。

顾胜澜摇了摇头,说道:“你既修道,当知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之说,又何苦如此……”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武王那一句人力终有穷的话来,一个穷字当真是道尽了天下兴衰。

曲无复狂笑一声,双手一舞,将背后神剑召出,说道:“狂子,当真以为老夫会败在你手下吗!”说罢双臂一摇,那神剑拖出一道光芒,迎空而起,直向顾胜澜劈来。

顾胜澜闪过一丝哀然的神情,知道曲无复以是再无回头之路,将红莲脱手而出,当日在认剑之时,这把剑就曾将曲无复伤于剑下,没想到今日又有如此一战。

红莲此时虽是灵虚,但天生神器又如何是凡品能比,当日破封而出之时天都谷万剑齐鸣,可见其威势实乃是剑中之最。如今被顾胜澜催动与曲无复的神剑斗在一处,偌大的灵谷大殿之上只见华光闪动,两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把剑上。

曲无复当年曾是天都谷禁地铸仙洞司职长老,对与修剑一法可以说是最为擅长,手中长剑也是那铸仙洞中的极品,此时与红莲在空中斗在一处,一时之下,竟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顾胜澜心里暗叹,此人能位列长老之位,也是其名不虚,只可惜却如此而行,这样一来天都谷当真是再无顶梁之人了,顾胜澜心念之下,却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当真该将曲无复正法,毕竟自己此来是为大哥报仇,而无意卷入内争之中。

曲无复双眼阴沉,此时察觉出顾胜澜似心神不宁一样,不由得一咬牙,他自知是无法斗过顾胜澜,如此邀战是迫不得已,一见顾胜澜似有些犹豫,心中一动,知道机会难得,他猛的大喝一声,双手十指若抓一般虚空而动,再看空中那把神剑,忽然生出变化来,原本刚直的剑身徒然软化,似变成绕指柔一般,再看剑身一化二,二分四,眨眼之间,竟化作万千青丝,根根闪着银光,漫天卷起,似一张大网般密不透风,直向红莲裹来。

原来曲无复这把神剑名作千丝剑,当日以雪山百年冰蛛之丝所炼,刚柔一体,可幻化万千银丝,顾胜澜又如何知晓,如此一个不留神,红莲竟就被把漫天的银丝裹了进去。

神与剑通,红莲被那万千的银丝裹住,顾胜澜立生感应,只觉得身体之上若被缠捆一般,举手投足都已是困难,而那根根的银丝更是透着寒气似针一般,以红莲为媒,气息刺进顾胜澜的身体在顾胜澜全身游走,只眨眼的功夫,顾胜澜两道剑眉之上,竟透出了白霜。

曲无复一招得手,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神剑之威,岂是你所能知道的!”

顾胜澜心知再不能犹豫,若任由此下去,不但此行无果,可能自己都是无法脱身,他冷哼一声,双肩连摇,整个人顷刻之间竟若风中摇曳一般,幻出重重人影,让人眩目,随之而来顾胜澜口中一声长啸,清鸣宛转而上,直绕殿梁。

空中那红莲剑原本已经被那万千的银丝裹住,此时忽然红芒突起,只见在那密密麻麻的银丝包裹中,有一道细若丝线的红色忽然生出,竟在那银丝的缝隙之中穿透,瞬间延伸,直射而出。

即便是那漫天的银丝,竟是丝毫奈何不下那红芒,只在眨眼之间,那红芒竟直直的刺在了那千丝剑的正中。

光华立闪,随着红芒一刺而过,那漫天的银丝忽然如同无根的树冠一般,无力的散落下来,又瞬间的消失无形,转回成剑形。

整个大殿之上沉寂无声,只看那千丝剑悬在半空之上,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喀喀声音,再看那原本光滑的剑身之上,竟自剑柄开始,出现一丝细细的裂纹,那裂纹如有生命一般,不断向前蔓延,只片刻功夫爬满剑身。

顾胜澜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把千丝剑,忽然眼睛里光芒一闪,只见那千丝神剑,竟碎成了千万片,若花瓣一样纷纷散落。

一击之下,竟就把千丝剑毁了。

顾胜澜转眼再看曲无复,只见曲无复一张脸上此时忽显百般的苍老,嘴角微微的抽动,一双眼睛似有万般的不甘一样,恨恨的看着顾胜澜。

顾胜澜摇了摇头,说道:“曲长老,且先行一步吧……”

曲无复刚要张嘴说话,忽然眉头一皱,双手猛的捂住胸口,似痛苦不堪,再看在曲无复的胸口之上,一点红色正慢慢的扩大,直从十指间渗透出来。

“天命!”曲无复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身形已经摇摆,他强自稳了稳,盘膝以打坐之式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