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警察把犯人从地上拉起,推进警车。林警官也正要上车,袖子却被周医生拉住了。

“你手臂划伤了。”

“没事,回局里涂点药就行。”

“我建议你去趟医院。”

“没事,没事。”

然而袖子还是被拉住。周医生皱眉拨开袖子上的破口查看。老实说,我刚刚顾着看大动静的热闹,都没留意到袖子破了。

周医生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知道他的刀干净吗?会不会有通过血液传染的疾病?!”

“都说了没事了。”

显然比起手臂上的伤口,林警官更在意逮捕犯人。

两个警察押着犯人在车里,余下两个站在车外看他们的同事和周医生的“争执”。

周医生瞥了他们一眼,还是很坚持:“车上也坐不下那么多人,你跟我回医院做个消毒和检查,不耽误你干活。”

凭一己之力就能制服危险犯人的警官,却因被医生拽住袖子而无法登上警车。开个玩笑,这算不算一种妨碍公务?

这街上呢,路人都还在看热闹,林警官拗不过周医生,最后指挥胖子警察跟车去了。

“你没受伤吧?”说话的是艾菈,问我呢。

“我?没事。”

“那一下撞得挺重的。”

出乎意料的是,她比外表看起来要细心,竟还绕到我背后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被刀子划破什么的。我反手摸了摸被撞的肩胛骨,确实没伤着,也不觉得痛。

随后,周医生又问了一遍,林警官也询问,我又说了两遍没事。

“谢谢你帮忙阻拦嫌疑犯。”林警官说。

“也是凑巧,无意的。”

警车开走了,看热闹的路人散去。周医生拽着袖子就一直没松开过,像生怕她逃跑似的。

“林乐奕,我警告你,别想跑!”声音虽小,却蛮凶。

“到底谁是警察啊?不是已经说了跟你去医院吗?”

“你刚刚就想趁我不注意溜上车。”

“哪能,你拽得比手铐还紧。”

——是熟人之间才会有的语气。

我敢打赌,周医生一直憋着没喊林警官全名,只是顾忌会被犯人听到。

周医生还是拽紧袖子,伸手拦了出租车,回头对艾菈说:

“我带她回趟医院。”

“咖啡呢?”

“你喝了吧。”

出租车也开走了,剩下我和艾菈站在路边。

艾菈拿着两大杯咖啡无奈撇嘴:“我一个人喝两杯哦?真是关心别人的热心医生。”

她看了看手上的两杯咖啡,又笑笑说:“搭把手?”

于是我帮她拿着其中一杯。她把纸杯的盖子打开,跟我换手把另一杯也打开,然后把两杯并作一杯。杯子装不下,她又喝了一大口,才腾出空间把余下的都倒进去。

空杯子捏扁扔进垃圾桶。

“我跟周溢彩可不是那种关系哦,虽然我喝她喝过的咖啡。”她居然主动解释,“只是认识了很久比较熟。读书时没钱,经常跟她买不同口味的两份换着吃。”

“同学?”

“不,打暑期工认识的。”

“哦,不会乱说的。出来时我见到卓曼了。”

“我知道她会为了昨天的事找你,也相信你不会大嘴巴。但你可能会告诉她什么,我指卓曼。”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一直认为我心里有人。”

“事实上呢?”

她只是不置可否地摊摊手:“人与人之间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能有多复杂我不知道,但我看出她的表情里带了不想细谈的意思。

“我不探究楼上楼下邻居的私事,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她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已经痊愈了吧?”她指指自己脑袋示意,问的是我头上的伤。

整栋楼的人都知道我遇袭,循例表示问候而已吧。

“恢复得挺好的,谢谢关心。”

“其实你还在医院昏迷时我见过你。”

咦?

她继续说:“林乐奕跟这案子,恰巧你又被送到周溢彩那儿治疗,挺凑巧的吧。刚好有天去医院找周溢彩,就顺道看看你这从没见过的楼上邻居长啥样。”

“是你自己悄悄看的?”

“你咋知道?”

“刚刚周医生还介绍来着。”

“哈哈,挺聪明的嘛。”

“我昏迷时一定看起来很糟糕吧?”

“有点儿。”她笑笑,“那时袁小姐一脸凝重地守在床边,我还以为她是你亲属来着。聊了几句才知道她也是三楼的住户。”

“你以前没见过她?”

“我天天在办公室赶设计图,哪知道楼上住了什么人。就连卓曼也是案件发生了之后才说上话的。”

没想到一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