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花打了个寒噤,后怕地道:“是啊,我只顾着一时痛快,没想到以后会如何。还有草儿,他们两个不敢欺负别人,打起草儿来可不手软,我说了二嫂,以后别再打草儿了。当爹的不当回事,当娘的也不疼,草儿真成了可怜的野草。草儿,梨花,这些名字听起来就贱,贵人娘子都是宝珠,明珠,唉。”文素素抬头看她,问道:“你想改名字?”许梨花想了下,道:“小的倒无所谓,草儿的名字不好。老大觉着改个什么名好?”文素素道:“草儿的名字,你去请许里正帮着改,在村子里才叫得响。许里正还管着户帖,草儿改掉后的名字,写到户帖上去。”许梨花立刻道:“小的这就去,坚决不能叫什么花花草草,命贱,名字也贱,哪有这般不讲道理,太欺负人了!”妇人娘子的名字皆是闺阁隐私,不对外人言。在户帖宗谱上,皆以某人女,某人妻,某人母记载,比如文氏,许氏,皇后娘娘亦如此。殷知晦望着许梨花朝许里正走去的背影,收回视线,瞥了眼文素素,道:“许里正估计会头疼,草儿该是大齐范朝耳聪目明, 同时与文素素有了动作,朝着身后的护卫一挥手,靠近文素素身边, 压低声音急急道:“文娘子别动, 让我们去。”文素素的手朝下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群人看似散漫, 比不过护卫的进退有度, 但他们身上有股血腥悍气。

擂台上比武, 他们兴许打不过护卫,但论杀人搏命,护卫就输了。人越来越近, 文素素迅速下了决断,“贵子快,回去大喊有匪徒。”何三贵立刻不要命地往回跑, 文素素的第二道命令已经下了:“瘦猴子去撒药!”“范管事,分成两队,前后夹击!”瘦猴子窜了出去,手朝迎面走来的几人扬起,“看, 毒药!”范朝将护卫分为了两队,冲上前挥刀就砍。武黑子与武二黑本来走在最前,听到何三贵的脚步声,武黑子机警地将武二黑一拉, 朝后退了一步,“有埋伏!”声音刚落, 他看到一只瘦猴子从林子里荡出来,枯瘦的爪子朝他们一洒, 一股子腥臭怪味散开。有人没回过神,落在眼睛里火辣辣地刺疼,嗷嗷怪叫起来:“老子眼睛瞎了!”武二黑认出了瘦猴子,尖声道:“就是他,大哥,是他,这个猢狲打了老子!”瘦猴子还在一阵乱撒,不知他用了什么药,叫喊的人越来越多,护卫的刀砍下,队伍开始混乱。前后都响起了打杀惨叫,村子那边,敲锣地声音响彻云霄:“土匪来抢杀了,土匪来抢杀了!”武黑子心惊胆战,今晚磕到了硬骨头,要是他们悄无声息摸到村子里收拾了文氏,群龙无首,村里的百姓吓破了胆,还不得乖乖听话。现在他们做好准备,埋伏在此算计他们,武黑子前后一看,已经损失了好几个帮派兄弟。护卫的刀朝面门砍来,武黑子抬刀格挡,侧身拼命撞过去,护卫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他眼睛淬着火,吼道:“撤!”村民扛着锄头扁担冲了过来,匪徒们听到武黑子的喊声,立刻撒腿就要跑。前后道都被拦住,有人慌不择路,冲进了一侧的芦苇从中,掉进了水潭里。还有人朝林子里跑,林子里昏暗,他们也顾不得,深一脚浅一脚只顾着往前冲。武黑子血红着眼,不要命冲开范朝,喉咙中发出尖锐的呼哨,几个跳跃进了林子。武二黑接到大哥的暗号,紧随其后跟着跑了。范朝神色猛然大变,怒吼道:“追!不要让他跑了!”文素素在林中,要是双方遇上范朝不敢再想下去,奋力追了上前,余下的护卫顾不上逃跑的其他人,一并跟着朝林子里跑。瘦猴子洒了药粉就躲在草丛边,准备趁机下黑手,眼见武氏兄弟跑了,他比范朝反应还快,转身连滚带爬缀在身后一阵乱喊:“看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武二黑气得停下脚步,挥刀朝他砍,大骂道:“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不报仇,誓不为人!”武二黑身板快抵两个瘦猴子,他哪敢硬拼,拔腿就逃,虽然打不过武二黑,跑得却比他快。范朝领着护卫冲了过来,武二黑见状,又慌忙转身逃走。这时,武黑子已经跑进了林子,不见了踪影。武二黑心里顿时惶惶,平时兄弟两人无论做大小事,都焦不离孟。武黑子比他脑子聪明,身手狠劲都比他厉害,没了武黑子护着,武二黑大乱,嘶声喊道:“大哥,大哥!”武黑子没有如往常那样回应他,他趴倒在地,身子抽搐着,手指抓住身边的泥土,泥土松软潮湿,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武二黑跑进了林子,里面昏天暗地,他更加害怕,跟无头苍蝇一般,深一脚浅一脚跑着。突然,武二黑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住,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手上的刀甩了出去。武二黑手忙脚乱要起身,起到一半,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是大哥,大哥!武二黑就是瞎了眼,哪怕快被血腥味掩盖,他也辨别得出,倒在地上的是武黑子!“大哥,大哥!”武二黑六神无主,拼命去拉武黑子,手上一片黏腻。他吓得声音都颤抖了,拼尽全力要把武黑子拖起来。范朝循着声音,与护卫包抄了过来。村民举着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大喊着:“别让匪徒跑了,抓住他们!”火把朝林子移过来,范朝带着护卫,举刀将武二黑团团围住,恼怒地道:“一群蟊贼,狗胆包天,我看你们在找死!”武黑子躺在血里不知生死,武二黑知道他们兄弟今晚栽了大跟头,浑身无力跌坐在了地上,他刚抬起头,突然定在了那里。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