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缄默不语,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

蒋跃看得拧眉,提醒他,“你最近抽烟太多了,注意身体。”

沈持仍是不说话,蒋跃同他认识多年,只在沈姝情离开后,见他这样痛苦过。

“你真的爱上常久了。”蒋跃说的是肯定句,言罢,他又问,“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么?”

问题很残忍,但作为朋友,蒋跃必须提醒他。

沈持并未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不会放她走。”

蒋跃头痛欲裂,沈持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劝也没用,只是,“你小心宋博妄。”

虽不知宋博妄和常久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他这样无条件帮常久来看,他应当也是对常久有兴趣的。

常久本来住在宋博妄那边,如今被沈持骗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蒋跃也很好奇,常久并不傻,她明明有宋博妄帮忙,为什么还要来找沈持?

“他不会轻举妄动。”沈持吞云吐雾,“他怕我对常久动手。”

蒋跃一想,也有道理,“他这么在意常久,怎么还给常久机会跑出来了?”

“因为他只在意常久。”从那天对峙的时候,沈持就看出来了,宋博妄根本不在意梁寅的死活,应当也不会在意常擎的死活,他只对常久一个人有兴趣。

常久大概也是知道了他不会救梁寅,才会铤而走险来找他。

经沈持这么一说,蒋跃便也明白了,他一时嘴快,“常久这么在乎梁寅,赌这么大。”

话音未落,便看见沈持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蒋跃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蒋跃换了个话题,“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沈持摇头,这个问题,他迄今都没得到答案。

蒋跃后背发凉,他们都小瞧了常久,以为她早已是囊中物,目中无人,最后被狠狠摆了一道。

那天,若不是沈持反应迅速,用枪口抵住了常久的太阳穴,他们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常久再度醒来时,浑身无力,她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令她双眼发酸,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感觉到手上一阵疼,定睛一看,是输液针被拔出来了。

很快,推门声响起,常久没来得及看,便听见了沈持的声音,“输完了?”

“是的。”医生回答沈持,“人已经醒过来了,要注意的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些。”

“嗯,”沈持同他说,“辛苦,你先走吧。”

医生觉察氛围不对,收好东西便走了。很快,沈持来到了床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从常久的眼中看到了许多情绪。

躲闪,不耐,厌恶,冷漠……

沈持掐住了她的下巴,手指摸着她干涩的嘴唇,俯首便去吻她。

常久反应敏锐,立刻扬起手向他打去,一个耳朵落在了他的脸侧。

沈持松开了她,舌尖抵着牙齿,眼底攒动着火焰。

“我要见梁寅。”这是常久唯一想和他说的话。

她一说出这句话,沈持耳边立刻便闪过了蒋跃昨夜的那句“常久这么在乎梁寅”,嫉妒像泛滥的潮水,吞没着他的理智。

“就这么在乎他么?见面,然后呢,像常儒岭安排的一样,嫁给他?”

他警告着她,“别忘记你的身份,沈太太。”

“对,我是很在乎他。”常久说,“和沈家结仇的是常家,梁寅不姓常,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

他无非就是想报复,梁寅这些年为常家承担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是报恩,也足够了。

沈持却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十分诡异,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

常久缄默不语,静静看着他。呵呵,“冲着我来就是了”,他们连为彼此求情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果真是她做梦时都是在思念的人。

“想见他是么,可以。”沈持说,“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常久凝着他,口吻冷漠,“你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

沈持同样冷漠:“你可以选择不见他。”

常久骤然抓住了被单,这种被人拿捏在掌心玩弄的感觉,真是令人恼火,她在这场博弈中,当真没有丁点主动权。

只要她还想见梁寅,无论沈持怎么玩弄她,她都得受着。

半晌,她终于平复下了怒意,“你问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还是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常久不明白原因,或许是戏耍人成了习惯,被反将一军后,男性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但,这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既然他这么想知道,她便满足他的好奇心,常久娓娓道来,“你胃出血住院的那一次。”

“你以为我还在睡,在病房接了电话,我听你说,梁寅几年了。但那个时候,距离我告诉你梁寅的事情,最多一个月。”

比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