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樱到家时,时间还早,她不知道袁朹什么时候回来,也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于是匆匆吃了晚饭回房,又匆匆洗漱shang、早早休息了。

袁朹的车子驶进别墅已经是晚上10点了,半枚亮se挂在如墨的夜se里。穿过月光,几辆车在大门处缓缓停下,虽然是在山上,夜里也还是热的,从车里出来的袁朹进门就燥郁地扯了领带随手扔在楼下的沙发上,西服外套也被甩下,他冷声喊道:“陈卫。”

管家陈伯不知从哪里匆匆跑了来:“先生。”

袁朹将衬衫袖往上折,随即问:“小姐睡了吗?”

“小姐早就上楼了,应该是睡了。”

袁朹沉静地坐进沙发,垂着头,夏日的虫鸣嘈杂,风声簌簌作响,他淡淡地开口:“把人带进来吧,送到小姐房间。”

陈伯yu言又止,不知道两个月前这对父nv之间发生了什么,需要先生找人来催眠。他有些忧愁地供着腰听从:“是先生。”

袁樱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再跟自己说话、讲故事,她皱着眉细细地听,刚开始还能听清,后来声音渐渐飘远,她就听不清了,甚至也想不起最开始听清的是什么,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便没有过多纠结,房间安静下来,耳边的声音消失殆尽时,她再次睡沉了。

室内安静下来,中央空调轻轻运行,屋内拉着帘子,睡梦中的人挠了挠脸,睡得十分沉。

袁樱迷蒙地睁开眼,一手r0u着眼睛一手拿起床头的时钟瞄了一眼,竟然已经中午了。她掀了被子,挺身而起,拉开窗帘时险些没被外面刺目的yan光灼瞎眼睛。下楼时,所有饭菜已经摆好了。她想起昨天袁朹说要回来的,旋了个身就往书房去了。

“叩叩”两声后,里面传来温和的声音:“进。”

袁樱探头,两双眼晶亮,盛着流光:“父亲,开饭了。”

袁朹抬头,放下文件起身,经过她时r0ur0u她的脑袋:“小公主终于舍得起床了?”

袁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明明睡得很早,她拧眉,又甩了甩脑袋,冲袁朹娇声道,“父亲,我们两个多月没见了。”一见面就侃她可不行,她笑嘻嘻地歪头问:“你想我了吗?”

袁朹笑容深了深,弯腰凑近贴着她的额头轻吻,状似宠溺和无奈,悠长地顺着她道:“想了。”他低头反问道,“我敢不想吗?”

袁樱娇俏地轻哼,得到一个不错的答案,挽着袁朹的胳膊边走边说话。

她这次回外婆家里,老人家塞了许多东西给他们,两个车子都装不下。乡下的路又变宽了,邻居的小孩带着她去更远的地方0鱼,她0了好几条,满满地一箩筐。外婆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她一天能吃一整条鱼。村里有个小孩说她好看像仙nv,要她等他长大。

她在饭桌上也滔滔不绝,袁朹一边剥开蟹壳放进她碗里,一边含笑听着由nv儿转述的所见所闻。

袁樱还是那个小鸟般叽叽喳喳的袁樱。

市一中开学那天,袁朹亲自送她,按他的话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再忙也要参与自己nv儿的每个成长阶段。

袁樱似懂非懂地点头,她理解不了,首先她不是男的,其次她没孩子,老父亲的心思她是暂时t会不到。就像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最近袁朹总是喜欢吻她的额头,珍重又亲昵。

在家上车时,他吻了一下,车在路上时,他又吻了一下,到校下车前他再吻了一下。

袁樱保持着微笑,木着脸接过袁朹递过来的书包背在身上。

袁朹温热的手抬起,将她耳边的碎发理到耳根后,问道:“怎么了?开学不高兴?”

袁樱静了片刻,最后撅着嘴半真半假地道:“父亲,我同学小学毕业之后就不跟自己爸爸拉手了,你怎么还亲我?我长大了,你不能把我当小孩了。”

袁朹顿了顿,轻笑,眼眸深邃清亮,袁樱看不懂,只听她父亲道:“樱樱是长大了,父亲不会把你当小孩的,放心吧。”

袁樱泄了一口气,一手放在车把手上,一手跟袁朹招手,开门下车,再次招手:“拜拜,路上小心哦。”

袁朹颔首,学着袁樱的样子抬手挥了挥。在袁樱关门后,看着她从他视线里走远直到看不见,才对蔡科道:“走吧。”

蔡科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离去。

市一中,袁樱初中的时候来过一次,还算认识吧。沿着梧桐树的道路直走,左边三栋教学楼,高一的教学楼在最里面。她走到了底,然后拐进了目的地。

她在3班,1楼,很快就走到了。

不同年级的教学楼虽然不同,但并不,每栋楼都有走廊相连,高一去高二很方便,高二去高三也方便,连接教学楼的廊道y凉,夏风灼热,从廊道走过的风都b其他地方凉爽。

3班的大门开着,位置就在廊道边上,袁樱在这廊道里站了站,直接走进了班级。

都是新生,但也难免碰上同个学校毕业的,甚至是之前同班的。于是高一的小萝卜们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