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自己运气不好,撞上了霉头。

核桃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要追上李阙给人赔不是,想着让自己主子息点怒意。

“慢着,谁让你去了,把斗笠给我,我去。”

元娉揉着手腕,像是找到了什么稀奇乐子,抿嘴轻笑,“上次遇到李阙,他的眼色可让我惦记好久呢。”

迎春礼这天商铺里的人比平常多,喜庆热闹,李阙不是个生性爱闹的人,春桃爱玩,他就依着对方闹,这做纸鸢的店主以为这两人是兄妹,给了不少的折扣跟优惠。

“春桃你在这侯着,我去给大荣挑两身衣服。”

“少奶奶,被少爷看到又要说你一番。”春桃认为不太稳妥,李阙地位低下,连带着府里的李大荣,这要是被宋硕无知道李阙把这好不容易出府的宝贵机会给傻子弟弟置办衣物,铁定又是好一顿说。

“宋少爷又要吃飞醋。”

春桃嘟嘴,却见李阙毫无反应,反倒十分坦然,“弟弟跟哥哥的关系有什么好吃醋的。”

“那可真不一定,宋少爷的心眼比针眼小”

这府里上下都说宋硕无对李阙不好,总有一天会休了这个糟糠之妻,可春桃从没这么想,这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且之前明明那么惦记的人,处处捧在心上,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李阙不知道春桃心里想的是什么,要是知道也会笑她是个小丫头片子,想一出是一出。

衣料店在城南边,那地偏,只有坐马车才快些,不然日落前都不一定能赶回来。万幸订衣服的时间没花多久,李阙还顺路去之前待他极好的阿嬷家坐了会。阿嬷见到这少见的稀客,当然是留了好一阵子,专门给他蒸上了槐花糕,让李阙带回去去吃。

“阿嬷,吃不完这么多的,您多看着点身子,我现在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照顾你”李阙接过,包袱里的余温还很烫,存在不可忽视,可林阿嬷听完就摇头抱怨,“你难得来看我一次,还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怎么,没人照顾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又怎么了?”

林阿嬷还想要装作老当益壮,可是佝偻的腰彰显她已经不再年轻。李阙看在眼里,帮老年人拄好拐,“阿嬷,没事少出门,这地偏,我害怕有山贼下来。”关切之意溢言于表,出门时李阙眼角还带上罕见的泪光,这林阿嬷待他极好,在他还没进宋府之前都是林阿嬷带他跟李大荣。

可以比得上他半个母亲。

从这到镇上要经过一条小路,基本上杳无人烟,李阙之前没让春桃跟着自己,现在想来还是有点不稳妥,自己不让人跟,也应该专门找个马夫带路。

“李少奶奶。”

“你是谁?”李阙下意识防备,这人看不清脸,戴着斗笠还穿着长袍,从上到下遮得严严实实。

“这才多久没见又不认识我了,真讨厌。”

李阙懵,他居然从这句话中品出点揶揄的意思,可他跟这人别说熟不熟了,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对方,日落的余晖洋洋洒洒只盖住了一半林子,赶路的农户早之前就没了影子,山林里豺狼虎豹多,更害怕人匪抢钱害命,自己钱命两空。

男人:“上月你家官人在我这逃了单,少奶奶,这账你说是肉偿还是”这人跟地痞流氓别无二致,是个人在这都直皱眉,李阙先是跟这人保持一段距离,接着诚恳道,“这位公子,我不打理府里内务,有事可以去宋府找管事。”

“你人就在这我为何要绕大圈子?”李阙这副强装冷静的样子真是让元娉喜欢,他步步逼近,在李阙眼皮子底下转了个花刀,挑下他的面巾,没有了那一点遮掩,把李阙的惊恐暴露无遗。

“我听说了。”元娉摩挲着身下人的唇,感受着因为害怕而不断发抖的身躯,他低笑,“这宋家少奶奶虽然长得一般,但男妻该有的他都有,你说我要是在这对你做什么,你那没什么用处的阳痿丈夫会不会发现呢?”

看来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总是会出现些小插曲,李阙自认倒霉,天真地以为是宋硕无中在外做生意招惹上别人,没搞好后事,仇家找上了门。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身上一股子脂粉味,李阙谈不上厌恶,只是想着等会回府后,会不会被宋硕无这狗鼻子闻出来。

“你为何不抵抗。”元娉见男人视死如归的模样,一瞬间就没了兴趣,他本来以为李阙会像“贞洁烈女”,结果这样子更像是个死人。

“抵抗会有用?公子你拿得可是刀。”李阙抵着树,思考着他能顺利从这男人手下逃脱的一百种可能性,临近傍晚,气温骤降,如果受了致命伤,还很有可能失温。

命跟贞洁比起来,谁孰轻孰重,李阙还是清楚的。

元娉:“那你自己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冷,而且很丑。”李阙低头,隔着黑纱,看不清男人的脸,他叹气,只好闭上眼睛,任由男人动作。

“你以为我真的会信你的鬼话。”暗示性极强,元娉却不吃这一套,他钳住李阙的手腕,想着接下来往哪里留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