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太喜欢她的声儿了,变着法子非要她出声,可重了她又要哭,让轻点,泪洇洇的样子实在招人疼,可更招人欺负。

到了后半夜愈发冷了,舒梵往外挤了挤,躲进一个火炉般的怀抱,双手八爪鱼似的缠上去。

昏暗中听到他闷笑了一声,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肢。

宫人夜间来换过一次纱灯,意外瞧见床上情形,骇地停住了步子。

按照祖制,后妃是不能睡在里面的,应该睡在外间,方便随时伺候皇帝,可两人位置完全颠倒了。

可后来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这位娘娘以五品小官之女的出身一跃封后,可见圣眷颇浓,只要陛下不觉得僭越,那便不是僭越罢。

舒梵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手却被他握住了慢慢磋磨。

她本就酸痛得快要碎掉了,不满地嘟哝:“睡觉了。”

“睡吧。”话虽如此,她躺了会儿便觉得被一股力翻了过去,双腿不免弯曲着,睡梦里皱起眉。腰侧被火热的力道握住了,轻轻挪着调整了一下。

夜里实在冷,舒梵攥着被子往里缩了缩,却又被拉回去,伴随着酸楚的感觉睡意再次深深袭来。

纱罩力透出的烛火昏暗又暧昧,灯下看美人,更觉迷离魅惑。

他墨色沉沉的眼底已没了笑意,转而是一种更加炽热的即将焚毁一切的东西。

他低头亲吻她,手扶着她的腰往上抵,她吃痛下侧转过身来,汗湿的一张小脸埋在凌乱乌黑的发丝里,愈发痛楚似的皱起一对细眉。

所谓病如西子胜三分,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美得惊心动魄,叫人忍不住想要摧残。

他复又狠狠含住她的唇,一头墨发沿着颈侧滑落,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很紧,裹得他发狂,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叮叮当当急促地敲着瓦檐。

那声音极富韵律,一声一声都像是敲在他心上,有汗液顺着颊边滑落。太难了,每寸进一分都像是垦荒般艰难,她受到刺激也睁开迷蒙的眼睛,就这么懵懂地望着他,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干嘛。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人头猪脑。”

舒梵反应过来了:“你怎么这样……”

舒梵细听窗外的雨声,已经分不清是雷雨还是小雨,一颗心如浪上小船,不断被抛上掉落。膝盖被顶开,就如失守的城门般再难并拢。

她愤愤地望着他,觉得这人真是过分极了。

她起身想要挣脱开,却叫他狠狠压在那边。她觉得这会儿像是在打架,可她怎么拗得过他,就连骂人都是软绵绵娇滴滴的。

他听得只想发笑,可笑意也只停留在浅层,一颗心缓慢收紧,极力克制也没办法从容。她是药,是掺了浓浓春意的蛊,叫他发狂,让他以往所有的冷静自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傲然恃物都化为泡影。

有些时候,众生众相是平等的。

她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中半明半昧,却更有一种朦胧的美,纯与媚的极致,将他的心跳拨弹到最巅峰的那个点,如急促鼓声累累,战马千钧,奔涌而来。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卫舒梵,说你爱我。”

此刻,他也不过是红尘凡俗人。

这样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出口。

可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她耗,漫漫长夜,非要她开口不可,千凿万凿出泉眼,深钻研转入巷口,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爱你。”

“大声点儿。”

“卫舒梵爱李玄胤——”她羞耻地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心里怄极了。

他满意了,将她搂在怀里细细亲吻。

她翻过去不想搭理他,还为方才的事情生气。过一会儿觉得黏腻难受,动了动,无声地转过来又望着他。红着脸看了他会儿,又转回去。

他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反常,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又怎么了:“出来了?”

舒梵红着脸咬着唇,将脑袋埋在枕头里,轻轻地点了点。

耳边听到他下去的声音,她没好意思回头,过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余光里看到他又回来了。

乍然的侵袭如冰面裂开一道缝隙,有些凉,她抖了一下,要去推他的手:“我自己来。”

却被他勒令别动。

殿内没有热水,自然是有些凉的,她趴在那边羞耻地恨不能把自己蜷缩起来。

老半晌,他替她掩好了小衣:“好了。”

她不想说话,只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躺回她身边,半晌,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舒梵侧转过来瞪他:“笑什么啊?都是因为你,弄那么多。”

“你这是不讲道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他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侧过来,火热的呼吸又喷在她脸上,烧得她血液沸腾。

她像是碰到烙铁般飞快抽回了自己的小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