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职员一就位,整个剧组就如一台机器一样高速运转起来。谁都知道现在的电影市场,拍摄越快就越赚钱。小成本制作,要是也像著名慢工出细活的王导一样磨个一年半载,那就真的要赔个底朝天了。

而安宁,到剧组的一件事就是做造型。姐妹情深女主角的个性很强,所以发型定为短发。而安宁却一头直顺的长发。虽然发型师也说可以带假发套,安宁却一口回绝。假发在怎样仿真也决不会像真发一样自然。就算拍摄期只有七天,但为这七天剪断长发也绝不可惜。

“真的不后悔?”发型师拿着剪子,惋惜的劝道:“这头长发也得养了几年。还不如戴假发套拍摄的好。也就七天,无所谓了。”

“没关系的,换个发型也好。”安宁一笑,望着镜中那个微笑的长发女子。

当初蓄发,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和从前那个把头发染成一堆乱草的安宁有所分别。但现在这种分别其实已经毫无意义。就那样望着镜中人的长发一丝一缕地落去。她的笑容有一些恍惚。

“在想什么?”张国荣倾近身,很八卦的问。但不等安宁回答,注意力已经转向后面的发型师。

“啊,你的手表好可爱呀!和我的衣服好衬。”

眼角余光一瞄,安宁暗自好笑。电子表。款式虽然很新,可最多也就几十元。

被张国荣用热切的目光盯牢,发型师小关也笑起来。取下腕上的电子表递过去。笑道“我就知道你上次就看准了这块表,才特意穿了一一身衣服来衬我这块表的是不是?”

张国荣一笑,竟也不否认。笑嘻嘻地把表戴上。随手把刚摘下的瑞士表递过去。“我用这个和你换啦!”

摇头,小关也不接表,只笑言:“你那几万块的表我可戴不出。不如下次送我几件你穿过的旧衣服好了,之前还答应朋友帮她们拿的”

安宁听得一头雾水。

这两人,一个拿几万块的表换几十块的电子表,另一个不要表要旧衣服。

看一眼安宁,小关也笑了。“有时候旧衣服可比新衣服更有价值哦!尤其是这件旧衣服曾经穿在你的偶像身上时”

安宁眼睛一亮,还没开口,张国荣已笑了起来“不要说了,那次拿给你的衣服,居然隔天就穿在剧组负责茶水的大姐身上。害我想到她连晚上都紧抱着我的衣服睡觉的样子,就不敢要她帮我泡咖啡了”

看着哥哥夸张地做出拥抱的动作,安宁不禁大笑,回身伸出手臂“抱抱我,我就不向你要旧衣服了。”

“有没有搞错,你也来凑这个热闹,”中指一弹,正中安宁的额头。看她“呀”地一声抚揉着红起一块的额头。张国荣大乐。

嘟着唇。安宁瞪着他,旋即大笑。这样顽童一样的哥哥,如此让人温暖。不再是光影里风格各异的绝色尤物,也不再是海报硬照里优雅的忧悒王子,而是活生生的真实的哥哥。

和哥哥的合作很开心。尤其是看他在拍摄空档,在片场里手捏兰花指,夸张而做作地扮娘走来走去时,更是笑爆全场。

场下每每夸张搞笑娱乐同事。可一旦进入拍摄状态,就完全入戏。认真的态度就像刚才胡闹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就算是夸张的喜剧,也绝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演。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是安宁演的阿仪知道自己怀孕却被无情抛弃的戏。当她流着泪扑进哥哥的怀里,哽咽着说“就做一分钟男人好不好?借我肩膀靠一分钟就好”时,感觉到张国荣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静默足有一分钟,才有些笨拙地抬手半拥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她。

这一场戏可说在整部戏中都是很关键的一幕。就因为这一个拥抱,才有了后面所有的转变。而哥哥甚至不用表情,光是几个肢体语言就已经完美地体现出那种震惊、疑惑、迷茫、犹豫续而认真的转换。

因为有过亲身体验,拍怀孕的戏份时很自然。在镜头外却被小乖缠住追问“妈咪,我就要生下来了吗?”倒叫安宁哭笑不得。不过还好拍摄时,小乖虽然偶有出错,总的表现却很不错。或许是因为对他而言,这个拍戏和他平时的生活并无多大出入,完全是本色表演。妈咪,干爹,只除了姥姥他们

一次上镜,他眨着眼“悄声”问干爹“那个阿姨可一点都不像姥姥啊!为什么还和我们住一起呢?”转过身就对着生了一双媚眼,美艳照人的伍咏薇叫“姥姥”稚气的声音雷倒一片。伍姑娘呆愣后一个反应就是拿镜子出来照。看她郁闷的表情,张国荣却搂着小乖大笑,直嚷得了个“开心果”

时间,就在紧张而又开心的拍摄中过去。不过三四天,拍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看来七天时间内拍摄工作一定会按时完成。

这天哥哥的经纪人陈太来探班。和哥哥说了足有半个小时后,哥哥便明显有些沉静下来。拍摄空闲时不再笑闹,只是捧了剧本在一旁看。

哥哥一向没有什么架子,工作时身边更是连个助手都不带。经纪人探班更是少有。安宁心里疑惑,虽然不好追问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