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进入宋家开始,就是个阴谋。”方非池说,“张家找到她,让她去宋家搞定博妄,想吞并宋家,一家独大。”

常久:“……”

所以,从一开始,宋博妄就是被周慈设计了。

难怪他现在对周慈的态度会这么畸形。

七八年的感情,到头来都变成了蓄谋已久的算计,周慈又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的确是毁灭性的打击。

即便周慈真的有苦衷,但这并不能抵消她给宋博妄造成的伤害。

此时此刻,病房内,宋博妄坐在了床边,冰凉的视线紧锁在周慈脸上,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应该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周慈是真的怕他,手指抓住了床单,嘴唇都在发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说。”宋博妄只吐出一个字的命令。

周慈咬住下唇,说什么,怎么说?

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想过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我让你说!”她的犹豫和沉默,让宋博妄更加愤怒,他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说不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慈呼吸急促。

“不知道?”宋博妄怒极反笑,“行,你不说,我来问。”

“孩子是谁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周慈听完之后,人愣住了,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以为,他已经默认了孩子是他的,才会这么生气。

“张铭的?还是你外面那些其他野男人?”宋博妄把她的脖子掐紧了几分。

周慈呼吸愈发困难,艰涩开口,“是……你的。”

“我的?”宋博妄的语气讽刺到了极致,“你当老子是傻逼。”

“真的是你的。”周慈被他掐出了泪水,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是你带我出差的那次有的。”

他们那个时候年龄都不大,又正是浓情蜜意的热恋期,宋博妄出差都会把周慈带在身边,两个人时常把持不住,有时候聊着天,最后都会滚在一起,着急的时候,就想不起来做措施。

宋博妄时常说,如果有了孩子,就马上去领证,一定会对她负责。

但周慈一直有偷偷吃药,唯独那一次忘记吃了,没想到就这么中标了。

而她直到流产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怀孕。

从宋家离开的几个月,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到处躲藏,颠沛流离,还要躲避张家的追赶。

有一次,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小腹剧痛,身下涌出了一滩血迹,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是在一个小镇上,小镇上的人热心,送她去了镇医院,医生说她需要引产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快一百天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后来一段时间,周慈经常会做关于孩子的梦,每次醒来,都是一脸泪水。

宋博妄在听完周慈这句解释之后,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过了两三分钟,他才问她,“怎么没的?”

“我……”周慈动了动嘴唇,想和他说当年被张家追杀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他应该不会信,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口。

“怎么,编不出理由了?”宋博妄看到她欲言又止的心虚模样,恨不得掐死她,“让我来替你说,本来就不喜欢我,怀着我的孩子都觉得恶心,影响了你和张铭偷晴,所以迫不及待杀了他,对么?”

“……不是。”周慈苍白着脸否认,“我和张铭,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天晚上是他……”

“闭嘴!”宋博妄暴怒,她还敢提那天晚上,那是他三十年来,最耻辱的一晚!

他将尊严放在地上,她和别的男人一起,把他践踏得体无完肤。

“博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周慈竭尽所能换着气,强迫自己把话说完,“除了你,我没有过其他人,不管你信不信。”

这些年,备受煎熬的不止是他,她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日夜被愧疚折磨着,总是想起他。

这一生,她应当也遇不到第二个像当年的宋博妄一样对她好的人了。

如今宋博妄虐待她,羞辱她,她却对他恨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是她亲手杀死了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的人。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宋博妄松开了她,新鲜的呼吸钻入鼻腔,周慈深深汲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等常擎的手术做完,你和我回江北。”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周慈不理解,带她回江北做什么?宋家的人若是看到了她……

“回江北做什么?”周慈问。

“你想在这里生孩子也可以。”宋博妄同她说,“孩子生下来,你就滚蛋,从此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慈下意识护住了肚子,他这意思,是要和她抢孩子?

“你不能这样。”周慈壮着胆,和宋博妄据理力争,“这也是我的孩子,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