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说些什么,太子妃则站在崔三娘子一侧。

这一场景不远外即将走过来一群男客,领头的是太子妃的兄长陆铮。

谢氏心底一沉,已经无暇去思考为何他们怎么都同时到了这偏僻地方,只对身边的大嬷嬷道:“请老夫人去松木堂,事情可能要闹大了。”

这事明显至少要牵扯到三家人家了。

“崔三娘子,裴郎本无意,是我约他在此处见面,想着将事说清楚,彻底了断今后的关系,自从我得知裴郎要与崔三娘子定亲以后,便没有任何念想了,今日不过都是误会,还请崔三娘子不要难为裴郎,就让此事过去吧。”

女子柔柔弱弱地跪在崔三娘子面前,语气淡淡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可那多情似水的眉眼,仿佛随时都会掉下那么一滴惹人怜的泪来。

“小瑶你……”裴方朔听到这番话是既疼又气。

他无法娶喜欢的女子,如今心心念念的女子还得跪在自己被迫要娶的女子前低三下四,说着求饶的话。

她是得多绝望才说出这番话来,而在这个时候句句还都在维护他。

裴方朔将女子拉起来圈在怀里:“你什么都没做错,你跪她做什么?不要再说什么了断关系的傻话,我定会娶你过门。”

继而看向崔盼妍的眼神皆是冷意:“婚事是你我家相定,并非我想定。你父亲当初问我,也是我父亲提前与我相谈,我迫于无奈才那般回答,如今你也知道了,便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平日里能把人说得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崔盼妍,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愣愣地站在原地。

“婚事虽是两家所定,可你若真不愿,舍了裴家郎君的身份,弃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再娶眼前这女子,想来你父亲广平侯也没有法子。

如今你既要前呼后拥光鲜亮丽的身份,又不想承担家族的责任,在崔大人问你之时,明明有那机会可以如实告知,你宁可撒谎也应承下来了。

你毫无担当、畏首畏尾,如今还将事责推脱到女子身上,可有一点大男子气概?”

陆云檀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却是直戳裴方朔心肺。

“你……”裴方朔那白净的脸上满是受到屈辱的神情。

陆云檀没有给裴方朔说话的机会,视线落在还跪在地上的女子,继续开口道:“崔三娘子未让你跪,你自个儿说着便跪下了,是什么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知你是哪家女子,但想来也是官家出身,何必做出大庭广众给人下跪的事。

这事已经发生了,你也往四周看看,闹成这样已经不是你我说过去便过去了,还是等各家长辈来定夺吧。”

“娘娘英明,”谢氏听到了陆云檀的这番话,顺势上前道,“崔三娘子,裴三郎君,沈四娘子,先去松木堂坐坐罢。”

裴方朔哪不知道谢夫人的意思,这是要去松木堂掰扯掰扯清楚了。

他实在不想去,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总不能就这么待下去。

裴方朔扶起沈瑶往松木堂走去。

“崔三娘子……”谢氏见崔盼妍还是愣在那里,陆云檀捏了捏崔盼妍的手心,温和道:“我们马上就去,谢大娘子。”

“这闹得都是什么事,”陆铮这个时候上前皱眉问道,“不知是哪里的仆从过来说裴三郎出事了,我们便过来看看,怎么还扯上崔盼妍了?”

陆云檀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廊道的不少男子,轻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哥哥与我们一道过去吧。”

这次来莒国公府,妍娘只与她同来了,崔大人与大娘子没有一道陪同,现在过去说道,还得有个男子在场。

站在远处的裴瑜儿看到了这些个场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整件事居然牵扯到了自己的兄长,父亲最好面子,要是被父亲知道……她还担心这个做什么,广平侯府的脸都要丢尽了!

……等会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得一起去松木堂!

谢氏将人劝到了松木堂,先派人去崔府请崔三娘子的父亲崔时卿大人,再将今日也来莒国公府做客的广平侯与裴二郎君请过来,还有沈四娘子的母亲木氏。

今日有得说了!

陆云檀等人到了松木堂,坐在正堂的莒国公老夫人与莒国公便上前给陆云檀请安行礼,随后引上座。

莒国公老夫人穿着简朴大方的长衫,外披暗绿万福纹褙子,面容无比和善,眼神则要比陆云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沉稳:“招待不周,娘娘莫要怪罪。”

“老妇人客气了,谁都不愿意发生此事。”

陆云檀与崔盼妍还有陆铮坐下没多久,安国公楚蒙与楚霄不知为何也来到了松木堂。

“国公爷……你怎么……”莒国公起身。

他与安国公还有广平侯等人在一道喝茶,被大娘子请了过来,便同安国公说去去就来,这才多久啊,安国公就跟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