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阴沉。

整个丁阀庄园之内,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姬昊天走出丁家主殿之时,门外的纷争已经结束,厉家带来的上百死士,仅剩半数左右。

之前跟随丁金成在前殿御敌的丁氏族人,已经撤了个干净,那些不愿走的,早已横尸当场。

放眼望去,昔日繁荣奢华的丁家广场上,此刻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无尽尸体当中,姬昊天步伐平稳,目不斜视的向车队方向走去。

“少座,今日您亲手杀了栾秋雨,此刻丁海沧也已经被逼自裁,加上之前的赵阀,和被您灭掉的方阀,如今六阀当中,您已然与四阀交恶,日后,恐怕难免遭人报复,我知道您不将六阀看在眼内,但这些氏族盘踞云州,经营多年,其实力,不容小觑啊!”

厉出尘跟在姬昊天身边,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忧虑道了出来。

自从吞并方阀大多产业后,厉阀实力激增,这一切,当然是与姬昊天捆绑的结果,但姬昊天行事狠辣,从不留情,如今在六阀中得罪的家族,早已超过半数,除了归顺的厉阀,只有周阀没有参与其中。

今日丁阀的秘卫吠罗被清剿干净,门主丁海沧更是被逼自刎在了家主位之前,百年底蕴已经伤筋动骨,险些毁于一旦,短时间内,根本形不成有效战斗力。

可栾家和赵家,都还虎视眈眈,一旦他们真的忍无可忍,决定大肆反扑,厉出尘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与至抗衡。

姬昊天听完厉出尘的一番话,脚步微微停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少座误会了,出尘只是担心您的安危而已。”

厉出尘一愣,悻悻作答,之前姬昊天踏平方家,厉出尘并未亲自到场,只觉他手段雷霆,直到今日,亲眼目睹姬昊天手刃栾秋雨,又以铁血手腕对付丁家,方才晓得姬昊天的恐怖比他想象中的强悍百倍,自然震慑无比。

但想了想,厉出尘还是继续道:“少座,今日之事,出尘有一事实在想不通,当初方阀惹怒了您,您直接就将其灭族,而丁阀同样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即便丁海沧自裁谢罪,您也取了三十几条性命为姬家抵命,可您为何没有斩尽杀绝,而是选择放过丁阀子嗣,留下祸根呢?”

“刷!”

姬昊天听见这个问题,微微眯眼,看向了厉出尘。

看见姬昊天的眼神,厉出尘身躯一震,当即面露惧色:“少座息怒,是我多言了!”

随即,温可人打开车门,将姬昊天让进车内。

随着车门关闭,厉出尘才感觉威压散去,大口呼吸,随即招呼着众人撤离。

“嗡嗡!”

引擎轰鸣,厉家车队沿着来路,逐渐离开傲来巷。

朗月当空。

姬昊天靠在座椅上,看着繁星烂漫,声音低沉:“快过年了。”

除旧布新,迎禧接福。

这是十年来,姬昊天第一次能跟家人过年,即便心如磐石的他,今日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让丁阀于今日覆灭,也算是他为凌巧云母女,积德。

……

车队一路疾行,最终停在了镇南医馆门前。

姬昊天刚一下车,停在门外的宾利随即推开车门,樊珂快步迎了上来,脸色关切:“你没事吧。”

“云州境内,还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姬昊天莞尔一笑:“今天下午,面对栾家之事,麻烦你了。”

“咱们不是朋友么,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樊珂明媚一笑,全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下午你离开之后,我总是难以放下心来,又怕在你家里等候,会打扰阿姨和素素妹妹的休息,此刻见你无碍,我也就放心了,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好,改日,我登门道谢。”

此刻的时间已经入夜,外面有天气寒凉,姬昊天见樊珂要走,也就没有挽留。

几句寒暄,樊珂从新回到车内,绝尘而去。

简短的一个举动,却让一旁的厉家子弟们羡慕不止。

堂堂平西王府郡主,在家门口等候一个下午,只为确认一人平安,这是,何等殊荣。

……

翌日。

一台商务车停在穆氏集团楼下,林韵抱着胸前的一个文件夹,迈步走进了集团大厅。

随着镇南慈善基金会的规模日益扩大,名下分支的各种慈善种类日益繁多,林韵终日忙得焦头烂额。

自从她生日那天,姬昊天在龙脉山庄除掉扈玉刚夫妇,又被军方的人带走之后,她的心中,却忽然产生了很多异样的情绪和想法。

因为家庭的原因,林韵性格难免有些自卑,尤其是面对美女环绕的姬昊天,她更是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

她和姬昊天的相遇,本就是源于一场巧合,初次见面,姬昊天的英雄救美就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按理来说,龙脉山庄之事,该让林韵对姬昊天好感大增,而事实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