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发麻,从指腹与肌肤相碰的地方开始,战栗一阵阵开始蔓延。

耳尖、颊面等等都不可控制地泛上红晕。

殿下开始慢慢抹开那些药膏,他的手看似白皙分明,是双养尊处优的手,可实际上面有着好几处茧。

那些茧粗粗硬硬,但殿下动作放得极轻,揉在她细腻的肌肤上,陆云檀还有着几分舒适之意。

甚至,不自觉发出了一声娇气的轻吟。

……

动作顿时停了。

陆云檀则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随后背后殿下淡漠的声音响起:“剩下的让尤姑姑给你涂,你回宜春宫吧。”

回府

◎殿下很好,可不属于她。◎

殿下没有任何理由就直白地下了逐客令。

明明已经开始涂药,但她发出那奇怪的声音后,殿下就停手了。

殿下听到那句小声的呻吟时会在想什么……不论想什么,他都在赶她走了,唉,她刚刚应该忍住的。

陆云檀回到宜春宫的床榻上时,懊恼地想。

她边想着,被衾中的雪白藕臂边微微抬起,手掌心与手指碰不了,便用皓腕处碰了下方才他用指腹擦药的伤口,再缓缓触摸着。

每一下触摸都带着依恋,与缱绻的依赖。

虽然今日殿下直白地让她回宜春宫,但今日与殿下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要比之前亲近许多,这点她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并且,今日殿下也算是应下了帮她涂药的要求,触碰到她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离宫,就是这突然间下了逐客令……殿下会想些什么,之后会不会与她更加生分了?

陆云檀叹了口气,再仔细回想了一遍方才在承恩殿发生的。

没有完全地露馅,说出来的话也可以认为是无意中说出来的,而不是特意为之。

那应该就可以了……尽管这么想,陆云檀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睡了过去。

次日,宋太傅来讲学,见她双手缠着绷带,再联系到最近的晋王一案以及听到的一些言语,就知道陆云檀恐怕被太子殿下打惨了。

于是临走时也没有布置太多的功课,并且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接下来几日,李明衍如同以往来宜春宫与陆云檀一起用膳。

二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提及那夜在承恩殿涂药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陆云檀松了口气,至少殿下没有起疑,但又有点失望……二人的关系似乎还像之前那样平淡与生疏啊。

三日后,十二月初一。

平南侯陆承昌每年于十二月大寒的日子过生辰,图吉利,也为之后不撞上皇宫内的元日大典。

于是每年十二月初一的日子也成了陆云檀出宫回平南侯府的时间,在府中待个半月,为父亲过好生辰再回宫内,以往都是这般。

至于出宫的事宜,都是尤姑姑安排的,尤姑姑也陪着她一道回府。

陆云檀记得,刚进宫的那几年回府,尤姑姑不陪着,可后来不知哪一年开始,尤姑姑开始全程陪着她,不管去哪儿,尤姑姑都跟着。

几辆马车从宜春宫出发,先出了东宫的奉化门,再出东宫正门旁的永春门。

宏伟宫墙在两侧,侍卫个个站得笔直,肃穆非常,一一随着马车的慢驰,在视野中倒退。

或许明年及笄出宫也是这般场景,陆云檀心想。

“娘子在看什么?”

同在马车内的尤姑姑见陆云檀撩起车帘发呆,顺着视线看了一眼,并没什么,于是好奇问道。

“没什么,姑姑,不过想事入了神。”陆云檀放下帘子道,“对了,姑姑,方才准备的时候,我拿了柳先生的那轴驷马封侯图放在书案旁的那个箱匣内,姑姑有没有将那小箱匣带上?”

“带上了,娘子放心,娘子给侯爷备的生辰礼婢子怎么会忘带呢?”尤姑姑眼中满是慈爱道,“听娘子之前说平南侯爷最喜欢柳道宁先生的画,可柳先生的真迹如今世上难寻,娘子向来不喜麻烦殿下,因着这事还去找了殿下,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一轴驷马封侯图,备了大半年,现在总算要送到侯爷手上了,婢子记得清楚极了,怎么会忘带?”

陆云檀尴尬一笑。

其实也不能算她找了殿下。

当时她有了这念头,与尤姑姑杨姑姑说了之后,两位姑姑劝她去找殿下帮忙。

毕竟她人在宫内,又怎么去寻这么珍贵的柳道宁真迹?

但她怎么都不敢去找,两位姑姑怎么劝都没用,说,不过就是问问,看殿下有没有法子,说,没事的,就算开口了殿下也不会责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