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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一直为非作歹,若六派当真要铲除祸患,又何必等到楚寻真出事才——
“如月,”晏时和捡起桌上的发带替他绑好,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只需记住,楚寻真便是与那邪魔外教厮混在一起,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古以来正邪皆两立,你万万不可学那楚寻真,玩火终究难逃自焚。”
他这话似有所指,陆宛目光闪动,脑海中想起的居然是江雪澜。
无论是在武当不告而别还是他与晏时和离开千机教,两次分开,他都不愿于陆宛好好道别。
晏时和说正邪两立,可善与恶,正或邪,又岂是世人三言两语便可妄下定论的。
身前烛火随着气息剧烈晃动起来,陆宛竟再次乱了方寸。
离经叛道
小均自打记事起就跟爷爷相依为命,为了躲避仇家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入了千机教才勉强安顿下来。
他从未与爷爷分开这么久过,尤其是来到武当拜见过姬慕容以后,心中对爷爷的思念更甚。
生怕自己招人嫌弃,他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起自己想念爷爷,而是等夜深人静时躲在房中偷偷抹眼泪。
“小均。”
房门外烛火闪动,有人站在门外轻声细语:“睡了吗?”
“陆公子,”听出来人的声音,小均连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光脚下床给他开门:“你怎么过来了。”
借着火光,陆宛看清他湿漉漉的睫毛。
小均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
“我担心你换了环境,住不习惯。”陆宛单手端着烛台,另一只手抚摸他带着湿意的脸颊,小均鼻翼抽动,嗅到他腕上的药膏味。
他一把抓住陆宛的手,凑到蜡烛旁细细打量,“陆公子,你的手怎么了。”
昏暗的光线下,细白的手腕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擦伤,哪怕已经处理过,看着依旧有些严重。
将蜡烛往一旁挪了挪,陆宛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腕:“无事。”
小均却很聪明,捉着他的手不让他将手抽回去:“是不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疯子欺负你。”
今晚的晏席上,红衣疯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了陆宛,小均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们上山时那疯子还过来与他搭话,好似与他是旧相识一般。
望着陆宛手腕上的擦伤,小均咬紧了后槽牙,心中满是愤懑。
自年幼时起,他吃了太多苦,嗓子也哭坏了。爷爷为了磨炼他,平日对他非打即骂,也不怎么管他,唯恐自己百年以后小均没了依托活不下去。
老人活了大半辈子,后半生唯一的念想就是让小均好好活着。
不管活成什么样子,总比不明不白死了要强。
还在千机教的时候,陆宛见他整日脏兮兮的,天冷了也不知道添些衣服,便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洗干净,替他梳发打扮,悉心照顾,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情。
如今有人在武当门派欺负陆宛,小均自然不高兴。
“武当算什么什么名门大派,居然纵容自己的弟子欺负客人。”他牵着陆宛的手进屋,嘴里不住地嘟囔。
他可是记着,陆朗被那个红衣疯子掳走的时候,武当的长老说不会出事。
堂堂武当,竟比不上千机教,在那里可没人欺负陆宛。
他和爷爷被人追杀,也多亏了江教主愿意收留庇护他们,才免去他和爷爷的风餐露宿之苦。
爷爷性格刚硬,不愿平白接受恩惠,教中之人便经常来找他们看病,换着法子接济他们。
这些话他不敢告诉旁人,却愿意说给陆宛听。
他和爷爷被仇家追杀时,不是没有到过所谓的“名门正派”寻求帮助。
小均的爷爷既然能因为与鬼医观念不同从蝶谷出走,自然是嫉恶如仇的。
很难相信,这样一位要强的老前辈,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带着小均去投奔恶名在外的千机教。
“他们都说江教主是坏人,可若不是江教主收留我们,我和爷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到爷爷,小均的眼眶又开始泛起湿润。
“小均。”陆宛也有些动容,将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抚摸。
不知是陆宛的声音太轻柔还是别的什么,小均毕竟是个孩子,离开了唯一的亲人,心中本就不安。
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住陆宛的腰,将脸埋进他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他这嗓子自年幼时便哭坏了,说话声音一直有些嘶哑,实在经不起大哭大喊的折腾。
于是到了第二日,小均的嗓子哑得更加厉害,连正常说话都成了问题。
“你呀。”
陆宛给他煎了一碗甘草根水,坐在旁边看着他喝下去,白玉般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心疼。
小均一口气喝下甘草根水,刚要开口道谢,陆宛即使止住他的话语:“暂时先不要开口说话了。”
不多时,晏时和也端着一碗苦涩难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