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守在殿外,当着薛长老一众人的面,传达了教主的意思:“除了教主召见的人之外,其余他一概不得入内。”

薛长老本就多疑,他这般做法难免会令人起疑心。

也难怪他派人去小均的爷爷那里探听口风。

“无妨,让他去。”

江雪澜的左臂吊在胸前,手臂上缠满了被鲜血浸红的纱布。血液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看着有些渗人。

江雪澜此前将体内的余毒全部都逼到左臂上,又没有从文公公那里讨来解药,为了保住他这条手臂,小均的爷爷竟先使用布条紧紧缠住他的手臂末端,等整条手臂都变成青灰色之后,将手臂上划开大大小小数道伤口。

江雪澜拒绝使用麻沸散,小均的爷爷便让他口中咬紧了一块布,随后用烧红的刀子划开他的皮肉,将毒血尽数放出。

他道:“你这左臂,原本也是保不住,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将能用的法子都试试。实在不行,只能将这条手臂断去。”

只是一教之主若是断了一条手臂,难免会在教中引起非议。

江雪澜怕自己用了麻沸散,应付不了突发状况,便生生忍着,任由小均的爷爷用刀子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又一道伤口。

至于结果如何,这条手臂能不能保住,只能听天由命了。

闻人语得知江雪澜去找过姓文的阉贼,便问他结果如何。

江雪澜拧眉,露出几分厌恶的神情,显然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文公公竟然直接被他吓死在了床上。

混进文公公府中的部下告诉他,原来晏时和给文公公开的安神药方子,有几位药与文公公吃的另一副药药性冲突,两种药性互冲,宛如慢性毒药。

因此文公公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每晚都要做噩梦,第二日起床时,被子往往都是被汗水打湿的。

这位部下正是千机殿的女管事肖珍。

江雪澜在少林养伤的时候便联系赵午布置了好了一切。

肖珍在文公公府中收到了江雪澜的飞鸽传书,这才提前做好准备,支开了文公公院中守夜的人。

晏时和给文公公下毒,恐怕是得到了晏丞相的授意,而晏丞相又是听命于天子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文公公为皇上做了一辈子走狗,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明白了吗

“人都到齐了吧。”

武林大会在即,不少江湖儿女以及名门弟子已经开始陆续赶往杭州,正值大雪封路,不少人都被这大雪绊住了行程,因此这几日到访折柳山庄的不止陆宛一行人,山庄上下十分忙碌。

这一早,孟老庄主召集了家中小辈,与孟夫人一同坐在堂中等候。

孟青阳起床后先去安排了客人的饮食起居等适宜,因此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刚入座便听到孟老庄主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今日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说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孟庄主语气一顿,目光在堂下扫视一圈,神情严肃,“我宣布,折柳山庄退出此次的武林大会。”

“什么?”

在场的人除了孟家老大和孟青阳以外都是旁系的子弟,自然对老庄主的话没有异议,孟青阳此前已经奔波了一早,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忙出了一身汗。听完孟庄主的话,刚坐下的身体又站了起来,声音拔得稍微高了些:“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我折柳山庄又不是无人应战,为何要退出今年的武林大会?”

“四弟。”孟老大伸手压了压孟青阳的手腕,示意他先坐下:“莫要激动,让父亲把话说完。”

孟老庄主前几日才把孟青阳训斥一顿,见他当着众人的面,举止竟这般莽撞,拂然道:“你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

孟青阳这才反应过来不该在这种时候顶撞父亲,他抿紧了嘴唇,攥了攥拳头,不声不响地坐回椅子上。

“父亲,”待他坐好,孟老大这才斟酌着语气开口:“往年的武林大会,你和母亲都鼓励我们去参与,今年为何……”

孟庄主叹了口气,这一叹气,似乎连精神气都跟着泄出许多,显现出几分老态来。

“以往,我和你们的母亲总是希望你们多出去看看,长些见识和本领,今年的武林大会却去不得。一是因为江湖上颇多波折,华山与武当交恶,折柳山庄若是出席此次大会,必然要掺合到他们的纠纷当中,与其中一方划清界限。”

要想在武林立足,最忌讳的就是多一个仇人,更何况不论是武当还是华山,都不是折柳山庄能够得罪的。

好在孟青阳马上要去扶风郡主成亲,折柳山庄可以以操办聘礼等借口为由,只派遣几个旁系的子弟去充数。

旁系子弟的话语权不够,自然也代表不了折柳山庄的立场。

“可是父亲,你想过母亲吗?你让母亲怎么办。”孟青阳到底没忍住,看向坐在一旁的孟母。

孟夫人出阁前曾是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