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织就的星光落在那身军装上,也落在肩上徽章的阿帕星纹上。

这是在……祈祷?

为谁祈祷?家人还是战友?

……战无不胜的元帅,也会惧怕某些东西吗?

裴然静静看了片刻,没出声打扰,只是默默走到角落,眼角余光却无意扫见一抹幽色。

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裴然捡起来,放在掌心仔细观察片刻,莫名觉得眼熟。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浮雕,又低头看看手里的花,再三确认。

虽然这朵花已经蜷成了一团,但它们确实是同一种花。

礼物

等兰长观终于惊醒,想起裴然时,已经过了不知多久。

他难得步履匆匆地走出教堂,关门时带起一阵风声,吹得衣角翻飞。

“殿下,抱歉。”

兰长观在花园中找到正坐在长椅上的裴然,朝他低下头。

裴然无所谓地摇头,“这里空气很好。”

见兰长观还想道歉,他倒是先不耐烦起来,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兰长观坐下。

长椅仅供两人使用,兰长观拘谨地坐下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与裴然挨得近了些,于是更加屏息凝神。

裴然没理会这些细节,点开光脑分享模式,清晰屏幕毫无保留地展示在身旁人面前。

“殿下,您这是……”

兰长观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展开的一幕冲击到骤然失语。

破旧而无光的房间,枕边已经泛上褐色的血迹,沉闷压抑的暗色调……

画卷中唯一的亮色便是那扇窗,五色玻璃格格不入,与整体的风格有一种撕裂般的冲突感,却又被延伸到床铺上的渐变色符号所融合,交汇成一副奇异画卷。

与此同时,oga轻淡的声音响起:

“虽然我最开始说是要画您的……但是,您带我看到的那些,实在是太让我……”

最后几个字,他没能说出口。

兰长观沉默了很久。那双特殊的眼极为缓慢地眨着,冰蓝色几欲漾开来,但最后,还是归于那一片雪原。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却又停在半空,最后才哑声问:“你画的……是什么?”

“辐射病。”

“一个普通的,从未见过战争的人眼中的,辐射病。”

-

将宣传画的原版交给兰长观,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最后还蹭了一顿饭之后,裴然终于想起了那个“惊喜”。

他打开光脑,正准备问问,却忽然发现有未读消息。

是裴端明发来的。

【长期饭票:虽然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仍未可知。】

【长期饭票:不过,然然,我找到那名alpha了。】

裴然:“!”

他立刻下划,却发现那是最后一条消息。

【裴然:?】

【裴然:???】

【裴然:没了?没别的了?】

【裴然:人呢】

裴端明轻咳一声,却压不住嗓中的笑意。

【长期饭票:我将他安置在了你身边。然然,去找他吧。】

【长期饭票:不要怕,随意使用他就好。】

【裴然:拉黑了,再见。】

他十分恼怒,将手机扔到一边,瘫倒。

过了片刻,挺尸状的oga忽然翻身坐起,臭着脸又抓回光脑。

【裴然:我要去理监局。找应行游。】

【长期饭票:好。】

【长期饭票:通行证明】

裴然这才算勉强满意。

悬浮车飞驰在空中,途径中心城区、下城区,一路驶向坐落郊外的理监局。

裴然便托着脸,百无聊赖地向下望着。

悬浮车平稳下落,裴然推开车门,目光却忽然一凝。

在距威严耸立的理监局不过百米处,有个小男孩正抱着一大捧花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楚游泽还在做数据分析,闻言头也不抬,毫不关心裴然要去做什么妖。

裴然下了车,没管警卫们投来的眼神,径直走到那个小孩身前,俯身推醒他。

小孩困顿地揉揉眼睛,见有人立在自己身前,下意识便问:“您是要买花吗?”

裴然点点头,“要香气浓一些的。”

小孩闻言,有些尴尬地搓搓手,道:“这,这不太合适吧?”

“嗯?”

买花还有合不合适?

“香气太浓,不太适合带进理监局吧?”小孩说着,远远望了一眼,畏惧地缩了缩肩膀,“理监局的大人们,好像都还挺凶的……”

“而且,太艳的花也不适合送给死刑犯……啊!”

小孩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抬手捂住,“抱歉抱歉,我没有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