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上善学校。」

老旧公车嘶哑的广播声从喇叭传出,断断续续。

杨熙薇按下窗边神似铃铛的下车铃,午夜长途巴士的乘客在进入村子前已经在热闹的转运站下车完毕,此时的车上只剩司机和她。

公车缓缓煞车,街边的路灯年久失修,只有微弱暗hse灯光照着前方百来公尺,其他一切事物皆被黑暗吞噬。

到站了,司机却未将门开启,只直gg地望向挡风玻璃前,杨熙薇不明所以,正当她想开口询问时,司机突然猛然回头,脸se煞白,眼眸墨se如漩涡般,正如窗外夜se幽深。

「外地人晚上还是不要进村子里b较好,不,白天最好也别来。」

司机突如其来的话让杨熙薇0不着头绪,却又担心这麽多年没回老家,会不会是有什麽规定,赶紧表达身分:「我不是外地人,我家以前住在这里,後来搬走了。我回来是帮过世的爷爷整理房子的,请你赶快让我下车吧,我家就在前面。」

「既然搬走了,就是外地人了。村子有自己生活的法则,进来就好好跟从吧。」

司机悠悠说道,公车气压筏泄气下降,斑驳掉漆的车门推开暮se,杨熙薇迫不急待想逃离毛骨悚然的司机,连话都不想再多说半个字便狂奔下车。

深夜的村子悄然一片,她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澎湃的心跳与运动鞋和碎石路摩擦的声音,她抬腿跑上三合院前的斜坡,直奔旁边的新建透天厝。

她翻开门前脚踏垫,拿出伯母藏的钥匙,连一秒钟都不想呼x1室外的空气,只想赶快进到熟悉的房子中,但门锁偏偏不听她的话,钥匙在锁孔转半圈便卡si动不了半分,尝试几次无果後,只得试试小时候的老办法,从新旧房子之间的缝隙穿到後门进入。

那条缝隙对成年人来说过於狭窄,光是挤进去就需要费好大一番力气,更何况是前进。

杨熙薇深深x1气,奋力缩紧小腹让自己能不卡在缝隙中,0索前进时她踢到一个物t,物t滚进排水g0u,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自顾不暇更不用说去看看自己踢到什麽,只祈祷自己可以顺利通过窄道。

终於,在无数次闪过自己会在窄缝中卡到早上的念头後,杨熙薇终於成功穿过,到後院较宽广的空间,後面过去是晒衣场,如今只有空荡的竹制晒衣杆和几个衣架在随着晚风摇晃,杨熙薇转动钥匙,後门轻松地打开,一踏进去一gu霉味扑鼻,她赶快推开窗户,试图让清新的乡下空气吹走屋内的si气沉沉,她尝试按了几下楼梯口的电灯却没有半分回应,她只能带着满腔疑问用手机微弱的光线前进。

「伯母家也太乱了吧……平常都没有人在整理吗?」

她跨越楼梯上一堆堆的杂物,艰难的上楼,房子里的窗户都被厚重的暗se窗帘遮住,她莫名的感觉头皮发麻,屋子里寂静的好像没有人生活,但明明这个时间伯母应该在家呀。

进入自己的房间後,她才稍微觉得安心,房间的灯还能正常运作,除了墙边堆满一箱箱的杂物外,其余看起来都和之前没甚麽区别。

尽管一切都有点不对劲,但杨薇熙还是乐观地想着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没事了,心中有暗暗嘲笑自己才几年没回爷爷家居然就变成胆小鬼了。

床上的棉被有着熟悉的肥皂香,瞬间疲惫感涌上她的四肢,她便沉沉睡去。

乡下的j鸣很早,尽管昨天入睡时已接近早上,杨熙薇还是在天刚微微亮便被吵醒,她推开门走出房间,却见因为被厚重窗帘遮蔽住所有窗户的缘故,房子里y暗的如同晚上,她忍着恶心一把拉开纳因为灰尘而看不太清楚原本颜se的窗帘,却倒ch0u一口冷气。

窗帘後是被h纸给糊住的玻璃,h纸上写满密密麻麻无法辨识的文字,她吓的冲下楼梯,只想找到一个人问个清楚,白天的光线让她得以稍微看见房子里的景象,她整个人都傻住了。

房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屋里乱七八糟布满灰尘和脚印,伯伯和伯母的房间门口被绕上厚厚的锁链,她吓得连连後退,转身跑出门。旁边老房子的门是脆弱的老木头,她奋力摇动几下整扇门甚至直接落下,她跑进房屋,瞥见餐桌上有几盘剩菜,正觉得稍为安心时,鼻尖的异味却提醒她这些菜绝非是前一晚上的产物,她怀揣着警觉心在屋里绕了一下,老屋虽然旧却处处可见爷爷的生活痕迹,足以见得在爷爷去世前都是在这里生活的,她掏出手机拨通伯母的电话,「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是空号,请查明後再拨谢谢。」

尝试几次无果,杨熙薇彻底慌了,明明前几天才跟伯母连络过,伯母哽咽通知她爷爷过世的声音还依稀可见,为甚麽现在却像人间蒸发一样?

她突然听见汽车引擎声,是人!杨熙薇冲出老房子,看见一台黑se轿车从不远处的路开过,她只觉得那车的外型有一点眼熟,她圈起手掌大声呼喊,双腿也奋力往前迈,但那台车却只是往前一直开,不久就在一个转弯处消失。

杨熙薇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时她才注意到整座村